云渺极慢地眨了一下眼,目光在他微微敞开的衣襟底下停了一下,飞快地抬起头,伸出手就把他往浴池里推了回去。
哗哗的大蓬水花溅起,谢止渊显然没反应过来,被猛地推得摔进浴池里,按了一下被撞得很痛的脑袋,很不满地问:“你干什么啊阿渺,为什么要推我下去?”
“你没穿衣服啊!”云渺大声说。
这段对话把之前维持了好久的冷战一下子打破了。
“我明明穿了。”谢止渊声音很低地反驳。
云渺确定他没事就打算往回走,结果突然被扯住了袖子。
“干什么?”她不回头,站在原地问。
“我好多天没看到你了。”谢止渊十分直白地说,“我想再看你一会儿。”
“不许碰我。”云渺冷着脸说。
“我受伤了。”谢止渊指了一下自己。
云渺不信。
他偏过头低咳了一声,神色流露出几分苍白。
可恶。云渺心想。
她就是吃这一套啊!她可是那种在街上遇到老奶奶过马路都会去扶一下的人!
“那你给我看一下伤口。”云渺闷声说,“穿好衣服。”
背后传来胡乱套上外袍的声音,接着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拉住了她。她没有动,于是少年微凉的手指试探着往下,伸进去,扣进了她的指缝间。
谢止渊拉着她的手,让她转过身,给她看自己身上的伤。
少年线条清晰的胸膛上缠着白色的止血带,凌乱地拉扯成一片,浸透着血,都是很早以前她包扎的。似乎他们吵过架以后他就没动过,任凭那些伤口的情况变得越来越差。
“那你坐好。”云渺闷闷地说,“我给你包扎。”
谢止渊拉着她的手,铺了一件自己的外袍在地板上,让她坐在那上面。
然后他自己坐下来,双腿分开跪坐在她的两侧。因为少年的身高更高,跪坐下来时比她高出不少,他微微低下头,沾着水的额发也垂落下来,滴答的水珠滴在她的衣襟上,滚落进去。
她伸出手,环过他的身体,摸到了他后背上伤口。摸到伤口的时候,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了些,又或许是因为感觉到热,扯了下自己的衣领,露出底下的锁骨和一小片胸口。
少年的锁骨很深,弧度很漂亮,平直而纤细,从颈线下面的位置拉开,一直没入到肩颈处。他微微弓着背的时候,肩胛骨呈现出蝴蝶一样的形状,在单薄的衣料里凸显出清晰的痕迹,很诱人。
云渺偏开一下眸光,不去看,一点点解开他的衣襟,去拆开他身上的止血带。
“阿渺。”坐在面前的少年忽然问,“一点也不喜欢吗?”
“什么?”云渺小声说。
“我之前对你做了那么多事,你看起来都不喜欢。”谢止渊歪着头说,“望月楼里的小倌说,那些都是色。诱的办法。”
“原来那是色。诱啊。”她愣了一下,轻声说,“我还以为你又要骗我。”
“因为刚开始学,所以不太熟练。”他点一点头。
云渺低着头不说话,手指一寸寸剥开他的衣袍。也许是因为被碰到了身上的伤口,又也许只是因为被她触碰,面前的少年微张着口呼吸,气息有些凌乱,眼尾泛着一点红,像是潮湿的雾气漫上来。
她的手指触碰到他的身体。少年的身体虽然看起来很单薄,但是并不瘦弱,而是非常青涩的、带有柔韧劲的感觉,胸膛和腰腹处的线条劲挺而有力。
解开衣襟以后,一朵昳丽的花在他的胸口蔓延上来,一直爬到了锁骨下方,那是情人蛊的毒导致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朵开在心上的花已经盛开得那么炽烈了。
明明为他包扎过那么多次,可是这次解开他的衣襟的时候,她第一次脸上烧得那么红。
有个瞬间她突然想:她不想管什么剧情了。不想管什么任务了。她就是很想要他。
谢止渊歪着头,看着她渐渐泛红的脸,刚想开口说话,就被她轻轻捂住了眼睛。他闭了一会儿眼睛,感觉到她的手指触碰着他的身体。他很喜欢,喜欢到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炸开了一样。
“阿渺,你脸红了。”结束的时候,他忽然睁开眼睛,轻笑着说。
下一刻,他的眼睫轻颤。
氤氲的雾气里,对面的女孩小心翼翼地靠近,捧起他的脸颊,轻轻吻上他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