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靠近她。”
离开那片树林以后,谢止渊牵过一匹乌骓马,一边挽着缰绳,一边对云渺说。
“可那是你母妃。。。。。。”云渺迟疑一下,“她似乎不喜欢我。”
“她谁都不喜欢。”谢止渊淡淡地说,“当时她是要给你下毒。”
云渺微微吃了一惊,回忆起她伸手的那个动作,以及她的指尖捻着的那一瓣花。
“那种花叫情人花,制成的毒叫情人蛊。”
谢止渊随口解释,“倘若中了毒的人动了心,心上会开出一朵花,在极致的心悸里缓慢死去。”
“以前她常用这种毒对付那些想要靠近父皇的妃嫔。”
踩着满地金黄的落叶,他懒洋洋地解释完,转过头,“手给我。”
“干什么?”
云渺盯着他,“我才不会对你动心的。”
“我知道。”
面前的少年轻笑起来,“所以那种毒对你没有用。”
“别担心。她方才应该没来得及种下那种毒。”
他又说,“手给我,我教你骑马。”
“教我骑马?”云渺愣了下。
“你不是让姜之远教你骑马射箭么?”
少年冷笑,“他可以教你,我就不能教你么?”
“我才没有。。。。。。”
话说到一半,云渺抬头瞪他,“谢止渊,你怎么知道谁来找过我?”
她反应过来:“你派人监视我?”
“你旁边那个倒茶的侍女是我的人。”
谢止渊也不隐瞒,随意地承认,“你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
“谢止渊,你不会觉得很得意吧?”
云渺被他的态度气到了,甩开他的手,“我最讨厌被人监视了!”
噔噔噔大步向前走了一段,背后突然没了动静。
四面八方是沙沙的林叶响,头顶的阳光一晃一晃,飞鸟的影子掠过铺满落叶的地面,一刹明又一刹暗。
独自走在空无一人的深林里。。。。。。
云渺感到有点害怕。
尽管十分不想回头,但她还是没办法,犹豫着,转过身。
。。。。。。结果那个少年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仍然挽着缰绳,牵着那匹乌骓马,微微歪着头,看着她。
阳光自树梢跌落在他的发梢上,仿佛灿金的流水一样。
云渺抿着唇,低着头,一步步走了回去,站在他的面前,伸出手。
少年歪了下头:“嗯?”
“教我骑马。”女孩闷声道。
“我以为你在生气。”少年歪着头看她。
“你闭嘴。”她低哼,“我还在生气。”
于是谢止渊不说话了。他拉过她的手,扶着她翻身上马,坐在她的背后,双手环过她的腰,然后把缰绳放进她的手里,手把手地教她骑马。
秋日的阳光里,少年的掌心温热,暖着她的手,帮着她握紧缰绳。他偶尔低头附在她的耳边,声音很轻地讲解,低垂的眸光极为专注。
踢踢踏踏的马蹄声里,乌骓马小跑着经过闪闪发亮的溪流、遍地金黄的落叶、错落有致的野花丛,惊起扑飞的麻雀、兔子、山鸟与麋鹿,在碾着花的泥间留下一串长长的马蹄印。
马背上的少年少女坐在一起,流动的风扬起他们的发丝与衣袂,在阳光下被晕染成漂亮的金色,仿佛展开一幅鎏金的画卷。
“谢止渊,”
涌动的风里,马背上的女孩回过头喊,“骑马好像也没那么难。”
“那我松手了?”背后的少年松开手。
他松开手的一瞬间,云渺一不小心没拉稳缰绳,“啊”了一声。
失去束缚的乌骓马就像在野地里撒欢的马驹儿,对着天空发出一声欢快的嘶鸣,猛地带着马背上的两个人就往前俯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