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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牛>北宋县令庶女 > 8090(第5页)

8090(第5页)

姑娘当时没有告诉她们,是怕她们知道了担心,如今时过境迁,姑娘能用“风轻云淡”的语气说起往事,她却不愿意就此作罢。

不过是小小的墨宝阁,总有一日要拿下它的地契,让掌柜和小二也体验一把赚钱之难。

秋儿的激动冷静了下来,目光落在走进门的食客身上——现在,她要做的就是赚取更多的银钱!

刚踏进来的食客一进门就感受到了平日里笑意和善的秋儿掌柜朝自己望来,眼神炯炯,带着火苗。食客不禁身子一颤,仔细回忆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有何处不够妥当……

难道是因为自己左脚先迈进了门?

午时的时候,和乐小灶的人越来越多,许栀和甚至看到了数十位应天府书院的青衫学生,一进门便匆匆要了两个菜,在后厨忙活的三位厨娘也显现了真容,大抵四十岁上下,见到青衫书生,没等他们开口,就熟练地将他们要的饭菜铺在摊平的饭粒里面,等菜加完,将摊开的饭卷起来,用油纸包着递出去。

许栀和看了一会儿,有些佩服想出这个主意之人的巧思——如果是糯米或者紫米,和后世的饭团应当没甚区别了。

厨娘忙活的期间,有书生和她搭话:“大娘,今日怎么不去书院门口?”

和乐小灶每个月大部分时候都是回去书园门口摆摊的,不去大多是有理由的——比如说下雪天,抑或是下雨天。饭菜这些东西不方便携带,便会罢了出摊。

可今儿没下雨,也没刮风,正是风和日丽的好天气,怎么就没有来?书生一出门,见到门口没有和乐小灶的支摊,顿觉天塌了。

厨娘专心包着饭菜,知道这群读书人口中寡淡,她特意舀了一勺浓稠的炖肉汤汁淋在了饭包上,包起来后压实递给书生,嘴上快速地解释道:“咱们东家过来了,掌柜忙着招待,抽不开身。”

“原来是这个缘故!”书生理解了,他紧接着问,“那明日呢?明日出摊吗?”

这就不是厨娘能决定的事情了,她朝着书生微微摇头。

后面排队的书生嚷着道:“买好了快些走!午憩的时间就这么短,去得迟了你替我受夫子的训斥吗?”

青衫书生连连抱歉,“这就走这就走,诸位仁兄,对不住。”他一边说着,一边“啪”地一声将铜子扣在了桌面,口中吃着饭团,腿上跑得虎虎生风。

许栀和被逗笑了。

看得出来,夫子是真的很严苛了。

——但在一众畏惧夫子戒尺和威严的书生之中,也有个别例外。在“青衫大军”渐渐被街道上的食客取代后,有一个看着年岁颇小、十二三岁的书生不慌不忙地从树荫下走过来,见到和乐小灶里面拥挤非常,他也不不意外,对着最靠近的厨娘说,“要两碗饭,在店中吃。”

厨娘不是第一次见他,听闻后,点了点头。

小书生在店中梭巡了一圈,等一个身穿短袖褂子的码头挑夫抹嘴离开,立刻眼疾手快,一屁股坐了上前。

迟了一步的食客目瞪口呆,似乎不敢相信这是在门口慢悠悠,仿佛被人按了暂停键的小书生。

小书生抱着白米饭,朝着食客露出白灿灿的大牙:“承让。”

食客:“……”

虽然你的笑容很灿烂,但是我还是很想揍你啊,小子。

秋儿不让许栀和帮忙,一来铺子空间就那么大,二来现在的人口算够,便让她站在后面寻个角落休息。她趁着休息的时候用眼睛观察着和乐小灶的众生百态,偶尔会心一笑,偶尔哭笑不得。

就好比现在。

她看得出神,正好与正在吃饭的小书生对视一眼,后者不知道在脑海中想到了什么,眼神中快速闪过一抹同情,热情主动地邀请道:“介位姐姐,要一起刺饭吗?”

他一边嚼着口中的米饭一边说话,将“这”念成了“介”,将“吃”念成了“刺”。

许栀和摇了摇头,但又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询问:“我瞧别的书生都火急火燎,你怎么不慌不忙?”

小书生咽下了口中的饭菜,声音颇有豪迈之感:“旁人如此,于我何干?随波逐流之事,吾不屑也。”

许栀和:“……”

小书生看她明显的一脸不信,有些心虚。沉默了半响,自己把真正的原因抖落了出来:“今日夫子叫我抄书,我抄晚了时辰,没赶上趟……反正迟都迟了,不如先吃好。”

反正立刻回去要被骂,迟些回去也会被骂,倒不如先喂饱自己的五脏庙……他三舅舅虽然不着调,但有句话说得在理——这世道,没有一个人是因为当值晚到去世的,自然,也没有人会因为吃饭耽误了功夫被夫子活活骂死的。

他说完,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扬声对厨娘说:“大娘,再要一碗笋丁肉片。”

厨娘将饭菜摆上了桌,见到对面的许栀和,下意识招呼:“东家。”

小书生一阵惊异,“原来姐姐是铺子的东家……我料也是,只有姐姐这般美若天仙的人,才能开出味道这般好的铺子……若是铺子里面还有炒三丝和煎扒鲭鱼就好了。”

他年纪小,说话有些虎头虎脑的呆滞,说话也是平着嗓音,只有后面说到“炒三丝”和“煎扒鲭鱼”时微微抬高了嗓门,因此许栀和并没有觉得冒犯。

“你喜欢这两道菜?”许栀和问。

“是啊,”小书生说,“不止是我,书院不少学生都喜欢呢。悄悄告诉姐姐,我们夫子也喜欢炒三丝呢。”

大抵天底下的书院都是虽然先生不同,但厨房烧出来的菜色都一样难以下咽,夫子大多都是府上小厮前来送饭,偶尔家中有事,便会忍痛在厨房要上两个菜,一脸生无可恋地吃着。

小书生就亲眼看到夫子在要了一碗炒三丝,一开始还是满怀激动,后来等饭菜入口,平日里端庄持重的夫子破口大骂,一连写了两首诗。

小书生说起这一段,竭力回忆着当日所见所听,说:“第一首是这样的——青丝本玉质,素手理应工。鼎镬翻浊浪,箸落泣秋风。”

许栀和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能将怎么烧都好吃的炒三丝做得那般难以下咽,应天府书院所作所为简直令人发指。”小书生摇头晃脑,故作老成低叹一声,“也难怪夫子气成了那副模样,将吃饭比作秋日,何等哀切。”

许栀和便笑了。笑罢,问:“第二首是什么?”

小书生答得很快:“朝耘露华白,暮炊烟火青。汗滴禾下土,竟作釜中腥。盐梅失其序,燔炙乱五行。谁言学子过?庖师罪非轻。”

许栀和微微诧异。

从先前书生的表现来看,许栀和还以为应天府书院的夫子们都是板着脸不苟言笑的老儒生,没成想到还有这样的豁达之人。

至少这位小书生的夫子是位豁达之人。

斥责学子不珍惜粮食的比比皆是,那将饭菜烧得难以下咽之人,不是罪过更加深重吗?但凡好吃一点,何至于盘中剩饭不得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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