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芾离开永丰楼,还顺路回姜府看望了宋氏。
宋氏还在心平气和地喝药,想来是府上下人怜惜她的身子,还不曾告知她姜茂的事。
她拉着宋氏说了几句话,宽慰她安心养病,也不曾再提什么,只向她讨了一样东西走。
回了绮霞院,今日甚是清净,几盏昏灯在连廊上晃。点的是暗灯,她便知,夫君还未归。
她在查那几张字可有写的不妥之处。
边查边想,沉速走了,也不知夫君会不会让她来管绮霞院,还是让月盈她们来。
其实她挺想试试的,她想向他证明,她也可以做好。她近身伺候,往后也可与他多说说话。
虫声透过窗纱,天热了起来。
苹儿在替她收拾箱笼,理出夏日穿的衣物,随手一翻,一只光滑的黑檀木盒从衣物中掉了出来。
“呀!这是什么!”
姜芾
也被她一惊,侧目随她望去。
苹儿缓缓推开木片,一根光彩夺目的步摇赫然眼前。簪身是宝蓝点翠的花纹,流苏上镶嵌的都是颗颗圆润的珍珠,一看便价值不菲。
姜芾咦了一声:“这是谁的?怎会在我的箱笼里?”
她明确记得,她的箱笼里不可能有这般贵重之物,整个绮霞院都没人能戴的起如此华贵的步摇。
苹儿随她疑惑一阵,而后,嘴角缓缓挂起笑意:“少夫人,想必是大爷送您的呢!大爷他不好意思跟您说,便塞在箱笼里,今日才发现。”
第24章误会凌晏池,你说我不知廉耻
姜芾不可置信,步摇上的珍珠流苏在她眼中晃出细碎的亮影。
这只盒子无端出现在她房中,她左思右想,也只能是夫君送的了。
这根步摇真漂亮,这还是他第一次送她首饰。
她本来以为,她在他心里半分位置也无,仅仅是一个名分而已。可如今她看到这根步摇,又觉得她还是能挤进去他心里那么一点点的。
她一边受宠若惊,一边又紧紧握住步摇不放,一腔心血在胸中翻涌。
苹儿还在道:“许是放了有些时日了,说不准是上回大爷悔了您的约,觉得委屈了您,在向您示好呢。”
是了。
姜芾暗暗思忖。
应当就是那次,否则夫君也没有理由送她首饰。
以他的心性,是当面说不出情话的,是以便将步摇塞在她箱笼里。
怪不得夫君这几日待她态度淡淡,不拘泥也不亲昵,他定是以为她看到步摇后却无动于衷。
而她全然未发觉他的示好,沉浸在他忽冷忽热的举动中,不敢再与他说什么。
故而这段时日,他们的话并不多,一个退了一步却不愿再退,一个毫无察觉。
可她是真的没发现,他也真是的,就不会放妆奁里吗?压在箱笼底下都要长出草来了。
她瞬然开朗了不少,脸上的郁色一扫而空。
步摇被她握得温热,她忐忑开口:“苹儿,你说我该怎么做啊,直接拿步摇去找大爷,说我前些日子没发现吗?”
手心之物仿若重逾千斤,她紧张得无所适从。
只要凌晏池心中还有一点她的位置,她便仍想往他身上靠。
“自然不行,如此直白反倒令大爷尴尬。”苹儿喜滋滋凑到她耳边,“大爷还是对您有意的,少夫人不如……”
姜芾脸都红了,断然拒绝:“不行,这不行的。”
这太荒唐了,夫君不会喜欢这样的。
说不定还会生气。
苹儿是在高墙大院里长大的,对后院笼络男人的手段就算没见过也耳濡目染了些,“少夫人,大爷这几日冷着脸,说不准就是在气您对他的示好置之不理,如今沉速又走了,您何不主动些……”
苹儿叽里呱啦,说得姜芾的脸红臊不堪。
这不就是要她去勾引夫君吗?
这真的能行吗?
“荑兰呢,我问问她……”
“她说身子不适,耳房灯都熄了,许是睡下了。”
这人自从上巳节后便安分得像只锯嘴葫芦,也不常主动进厢房伺候了,左右她也干不了什么精细活,便也由她去。
姜芾犹豫不决,究竟要不要那样做?
她又想到他生辰的那个夜晚,他唇齿间满是清冽的酒香,贴在她耳边叫她别走了。
罗帐之下,他们肌肤相贴,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