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应了一句,最后狐疑地瞥了两下眼镜,跟上小伟走出宿舍,却又在楼门口忽然捂住肚子,皱起胖脸长“嘶”一声:“不行,我这泡屎怕是坚持不到教学楼。”
说罢他便往回跑,一边摇晃手臂:“你先回吧,别等我了!”
时间分秒流逝,暗淡的光线照出两道背向而行的身影。当楼道恢复死寂,胖子再度回到宿舍门前,抬起手掌轻轻一推。
小伟不知道眼镜的心思,他却亲耳听到过对方的打算,保险起见,他觉得还是回来确认一下更好。
眼镜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只是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看见胖子返回,他挑眉问道:
“又咋了?”
胖子走到床前,盯着眼镜打量一阵:“真病了?”
“废话!”
眼镜艰难地翻了个白眼,骂声都不似平常有力。
窗外雨点噼啪,昏暗中他的面容让人看不清楚,萎顿的气息却无法掩饰,仿佛一个行将就木的将死之人,却居高临下俯视着站在地面的胖子。
…………
小伟顶着雨点一路小跑,一边回想方才储物柜里的画面。
水汽散尽后他探手抓出飞机杯,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底部的晶莹只比往日厚了一些,后面取出的卫生纸比起早上湿糯不少,也远不像每天清晨那般夸张,想来和打开柜子时那股扑面的水汽一样,该怪他中午忘了换纸。
他暗叹自己疑神疑鬼,被失败的换绑计划搞得神经过于紧绷,想着尽快解开失败环节中未知的谜团,却在回到教室后,看见同桌张涛坐在他的座位上,正低头研究那张他走时夹进课本的纸。
“你干嘛!?”
小伟冲上前一把按住纸上的内容,对着同桌怒目而视。
张涛抬起头,不以为然地“嘿嘿”一笑:“看你一天都丁着这东西发呆,有点好奇。”
这家伙是个混不吝的性格,在男生中很吃得开,熟悉的人都叫他猴子,主要是因为他极有特色的长相,圆眼小口,大耳长鼻。
身材更是特别,小伟自己已算得上瘦,张涛却足称瘦骨嶙响,在温饱不愁的年代里硬是瘦成了一根竹竿。
两人说是同桌,关系其实一般,小伟不喜张涛爱在人堆中厮混的性格,张涛也对他这个乖乖学生嗤之以鼻。
“有好奇别人的功夫,不如多操心一下自己!”小伟没好气道。
“这上面是啥意思?”张涛仍不死心。
“不关你的事!”
“闲着也是闲着,聊聊呗?”
“回你那头去!”小伟斥道。
张涛屈腿挪回自己的座位,又在小伟落座后伸手勾住他的肩:“哎?是不是有喜欢的姑娘了?”
“没有!”小伟不耐烦答道。
“装什么?”张涛扒开小伟按住纸张的手,对准上面未被划掉的词语用力点了三下:
“没喜欢的人你在纸上写这个?”
笃笃笃!
骨节分明的手指戳中“心仪”二字,发出的沉闷响声却径直在大脑中炸开。小伟猛地瞪大双眼,糊在心里许久的窗纸终于在此刻彻底洞穿。
心仪,其最浅显的含义便是心中仰慕。说明书上特意写了“心仪之人”,这是否意味着飞机杯对持有者的精神层面也有要求?
必须使用能让自己产生欲望的异性体液,而他却在厕所中随便找了一份,是谁的都不知道。这便是换绑失败的真正原因?
念头瞬间通达,小伟忍不住喜形于色,可只高兴了不到三秒又皱起眉头。
脑海中几个曾经暗恋的对象一一飘过,他忽然发现自己连对方长什么样都想不起来,反倒是随着与欲望相关的情绪调动,被飞机杯缠裹肉棒的滋味又不由得从心底浮起一一在尝过老妈的小穴之后,他似乎丧失了对其他异性的欲念。
换言之,他现在对除了老妈以外的女人不感兴趣,且可以预见,今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很难产生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