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夏还没睡着,安安静静侧躺着。
他以为裴曜忙了一天,起的又比他早,也该困了要睡。
心里头的思绪万千,今天没出去,明天或许也不用出去,可总不能一辈子都不出去。
他羞于见人,忍不住皱眉,无声叹了口气。
忽然,胳膊上多了只大手,硬是掰着他肩膀,将他转平。
裴曜俯身上来,一双星眸睁大,带一点气恼开口:“你就不能朝着我这面?”
天知道他盯着长夏后脑勺多久了,却始终不见人转过来看他一眼。
长夏只好解释:“我以为你睡着了。”
说着,他悄悄并拢了腿,心中忧惧。
裴曜还是很气恼,说:“就算我睡着了,你既然侧着睡,就不能朝向我?”
对这样没理都要占三分的人,长夏嘴笨,根本说不过。
见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一副木讷呆愣的模样,裴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狠狠亲下去。
长夏的心又叹一口气,果然。
已经成亲了,这些事他无法拒绝,只能张着嘴,眼泪流出来时,才得以喘息。
想起正事,他认真说道:“以后,不能亲脖子。”
裴曜似乎无法接受,眼眸微睁:“为什么?”
“你这样,我怎么出门?”长夏又急又委屈,说:“我在镜子里看见了,有印子。”
裴曜目光落在他颈侧,没了刚才的理直气壮,闷声说:“好吧,我知道了。”
安静一会儿。
忽然,长夏眼睛睁大,按住解他里衣的手,说:“不行,今天不能再这样。”
裴曜知道这种事要节制,不然对两人都不好。
可他就是忍不住。
想着反正长夏不懂,他在心里劝自己,新婚燕尔,情有可原。
“不行。”长夏有点惊慌,又道:“真不行。”
裴曜手顿住,轻轻抿了抿唇,明显不高兴。
长夏还记得他昨晚的凶狠,撞击声羞耻到极点,他心下慌乱,知道要稳住裴曜,连忙道:“缓缓,缓几天再做。”
得了承诺,裴曜眉眼舒展,不情不愿道:“好吧,那就听你的,过几天再说。”
只是,他眉头又皱起,这种事,哪里是说说就能消退的。
他低头,在长夏耳边低语:“那你帮帮我。”
长夏疑惑,直到裴曜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两句,他面红耳赤。
“出来就好了。”裴曜声音低沉沉的,伸手去抓长夏的手。
风将树枝吹得摇晃不已,星光闪烁,虫鸣声阵阵。
一切都结束时,长夏咬住下唇,快要哭出来。
裴曜抓着他的脚,清醒后陷入僵滞之中。
野蛮、丑陋的姿态毕现,比起昨晚,这一次完全趋向于丑态,没有丝毫雅观可言。
像一头陷入情狂中的兽。
这是昨晚长夏的任由索取造成的。
本能占据了绝对上风,没有任何廉耻与羞耻,也没有任何理智可言,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这个年纪正是要脸的时候,无论是在外面还是家里。
更别说在长夏面前。
裴曜终于觉得尴尬,好半天才抬头,想说点什么打破僵局,可张了张嘴,根本不知道怎么解释。
他最终闭了嘴,拿了手帕擦干净长夏双脚。
一抬眸,和快哭出来的人对上视线,裴曜眼神慌乱,头一次不敢看长夏。
他又取了条干净手帕,默默帮人擦脸颊。
鼓不起任何勇气去看长夏那双漂亮、纯净的眼睛,裴曜沉默着,背对长夏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