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能有不少富余。
这就意味着,他们彻底摆脱了那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苦日子。
真正地,在粮食上,实现了“自给自足”。
这对于一个庄稼人家来说,那可是天大的喜事,是安身立命的根本啊。
王氏瞅着那一个个被装得满满当当、差不多要堆到棚顶的粮袋。
激动得眼泪直流,话都说不利索了。
有了这些粮食,娃儿们就能吃饱饭,就能长高长壮实了。
有了这些粮食,这心里头就有了底,再也不用担惊受怕,夜里头睡不着觉了。
正当一家人沉浸在这丰收的喜悦里头,盘算着咋个把这些粮食都好好地归仓储存起来的时候。
村口那边,突然传来一阵狗叫唤的声音。
紧接着,便是村长张有德那有些尖细的嗓门。
“各家各户都听着了啊!”
“县衙的差爷们下来催缴秋粮和丁税了!”
“都赶紧把自家该缴的钱粮都准备好,莫要耽搁了官府的大事!”
张大山闻言,眉头微微一皱。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他放下手里的活计,对着王氏说道:“孩儿他娘,你先领着娃儿们把粮食归拢好。”
“俺去村口瞅瞅。”
王氏的脸上,也露出了几分担忧。
“当家的,这……咱们家今年该缴多少啊?”
“莫慌。”张大山拍了拍她的手,“按照朝廷的律例,该多少是多少,咱们短不了官府的。”
;来到村口那棵大槐树底下。
只见张有德正满脸堆着笑,陪着两个身穿皂隶衣裳的官差说话。
那两个官差,一个年纪大些,估摸着有四十来岁,留着两撇老鼠胡子,眼神里透着股子精明和不耐烦。
另一个年轻些,二十出头的样子,腰间挎着一把明晃晃的腰刀,脸上则带着几分年轻人特有的傲气和凶横。
地上,已经有那么几户人家,挑着自家的粮食口袋,捧着几串早就预备好的铜钱,哆哆嗦嗦地等在那儿了。
“张村长,今年这秋粮的数目,县尊大人可是三令五申了。”
那鼠须官差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子官府特有的威风。
“各家各户,都得按照田亩册上的数目,足额缴纳,一粒也不能少。”
“若是哪个村子出了岔子,耽误了朝廷的大事,哼哼,你这村长的乌纱帽,怕是也就到头了。”
“是是是,差爷教训的是。”张有德连连点头哈腰,那副巴结奉承的模样,瞅得张大山直皱眉头。
“小的一定尽心竭力,催促各家各户,绝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和隐瞒。”
鼠须官差又从怀里头,掏出了一本有些发黄的册子。
“还有这丁税,也得一并缴上来。”
“各家各户的丁口,都得照实了报,莫要想着蒙混过关。”
“若是被查出来有隐匿人丁、逃避赋税的,那可是要罪加一等的。”
他说着,那眼神在人群里头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刚走过来的张大山身上。
“咦,这张大山,不是已经分家另过了吗?”
“他家的户籍和田亩,可曾重新登记造册了?”
张有德瞅见官差问起张大山,心里头不晓得为啥,竟然有那么一丝丝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