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奇怪的比试,去别人家里蹭吃蹭喝,真的不会被赶出门外,流落街头吗?
王兴珠一下就怂了,心头打鼓,手里那张奖状顿时变得烫手,她犹豫能不能把奖状还回去,自己不善言辞,又拉不下脸面去人家那里借宿,白白折腾一趟,浪费银两。
“元帅,我可能不行……”王兴珠纠结半晌,满脸难色,眉头缠绕成乱糟糟一团,她尴尬抠手,几次蠕动嘴唇才鼓起勇气推辞,选择主动退出。
徐茂摆摆手,拍王兴珠的肩膀,劝说道:“无妨,权且一试,不成也不要紧,在路上看看沿途风光,放松心情,你就当作是出去游玩的。”
王兴珠还要说什么,徐茂已经抬脚往外走几步,最后叮嘱道:“记住,一定要在不经意间流露身无分文、捉襟见肘的窘态,诱发他们的同情心,如此即可功成。”
徐茂眉目舒展,眼睛弯如月牙,“我相信你们能做到,期待你们的好消息。”
一石二鸟,既解决心腹大患,卷王王兴珠,又能顺利展现她财政状况不好的情势,徐茂心情很好,颇有兴致地哼起小调。
王兴珠、林舒娘和何素芬三人拿着名单面面相觑,手足无措。
“这可如何是好?”
王兴珠苦恼,她既无所长足够博得旁人青眼,恐怕完不成这场比试,又不愿辜负徐茂满心期待和一腔信任,怎么选都不行,忧心如焚。
林舒娘思忖道:“王娘子,你先别着急,元帅为这场比试设置了条件,要求我们不出钱财,登门借宿,但元帅也说了,具体方式或是哄骗,或是震慑,无论怎样做,皆由我们自己选择,私以为,这便是题眼所在,破题要考虑的问题。”
“舒娘,怎么说?莫要打谜语,快跟我讲讲,我快急死了!”何素芬同林舒娘相识,有些交情,听完林舒娘的话仍旧云里雾里,抓住她的臂膀摇了摇。
林舒娘懒得弯弯绕绕兜圈子,言简意赅说:“用什么法子,元帅都给我们明示了,让咱们向对方哭穷。”
何素芬呆愣啊一声,迷茫地摇摇头,继续晃动她的胳膊,“你这句又太简略了,怎么一下奔向哭穷?听不明白,再细致些!”
林舒娘无奈叹口气,重新整理思绪,缓缓道:“具体实施起来就先兵后礼,记得唐班长护送咱们的队伍吗?我们可以狐假虎威,先借军队威势,以武力震慑,吓一下对方,与之结干亲,攀交情,接着提出借宿要求,在这里,就由我们自己各显神通了。”
“元帅说,最终依据我们剩余的钱财和汇报情况评定最优人选,认真品味咂摸,不难看出其中深意……元帅的t?意思是,我们可以任意支配手里的这些钱,或在前期拿来做人情,亦或经过衡量,用作别处,总之在结束时,这是一项评定标准。”
“此外,我们去学习本领的,总要学到一点功夫,将这些钱和学到的功夫结合起来,再生钱财,这才是元帅的本来意图!”
林舒娘思索道:“我觉得,后面这一条,元帅所给的钱财与我们在外学到的东西相结合当是最重要的,这钱不能乱花,用在借宿上面实在可惜,不若好生商议,帮忙分担主人家的操心事,为其排忧解难,出谋划策,这样也不叫白吃白喝了。”
何素芬茅塞顿开,抚掌叫好,眼睛亮晶晶,惊喜道:“你说得对,正是解题之策,经你这样一通分析,我之前烦忧的事情转眼都没了!”
王兴珠敬佩林舒娘的灵活通透,忍不住感慨道:“林娘子所言有理,我们登门帮他们解决问题,由此得以借宿,双方皆得利,听起来有些像贵人们养的幕僚宾客。”
何素芬倏地明悟,当即指出:“你倒提醒我,元帅好像说,这场比试就是为选拔优秀人才助元帅成事,一下对上了,最后胜者去到元帅身边做幕僚,帮忙筹谋划策,舒娘,全对上了!”
林舒娘点头,淡淡应声,“跟我的分析吻合,看来差不离,我的破题思路没问题。”
“富者重利,可以和他们达成交易,从中分利,获得钱财;贵者重名,可以帮他们解决麻烦,提升声誉,得赠黄白之物。”
王兴珠吃下一颗定心丸,惧意稍退,林舒娘已经将方法告诉她,饭喂到嘴边,没道理不吃下去,她有信心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三人制定好初步方案,拿出徐茂给的名单看了又看,慎重考虑,选择其中一家作为自己的任务对象。
王兴珠一一看过去,名单上清楚写明姓名及家庭背景、人员关系往来等信息,里面有个名字有几分耳熟。
前几日,因同住一城,张娘子曾问她是否对此人有所了解,原来那时候张娘子她们就在打听、搜罗消息,筹备这场比试。
王兴珠眼光挪开,查看别的门户人家。
林舒娘很快划定几个满意的人选,出声道:“我属意的有怀宁张家,延临杨家,以及颂安杜家,你们呢?”
何素芬的目光在名单上四处飘忽,犹豫不定,咬紧嘴唇,最终指向一个名字,闭上眼睛决心道:“就他吧,保平商泛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