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三分之二的内容,全是在说“公主公主”的……安王简直崩溃,抬手把这些东西撕了个粉碎。
他真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举事最大的障碍,居然不是段清州和葛天明,而是他这个骄纵跋扈的侄女!
疯了吧这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出嫁后搞了一堆莫名其妙的生意,最后居然就这么莫名其妙地阻碍了他的大业!
“报——主子,段清州和葛天明率领西北、镇南、岭东三路大军,集结城下,要求我军出战!”
安王深吸一口气,稳住眸中翻滚的戾气,问道:“他们有多少人。”
来报的兵卒俯首回话:“有十五万人。”
“很好,”安王阴柔的目光中含着狠意,牵起嘴角笑道,“我方背靠腹地,以逸待劳,人数又大大优于敌人。传我的令,全军出击,一举攻破敌人的主力!”
兵卒刚要领命,旁边窜出一个惊慌失措的谋士,“啪”地磕在地上,长跪不起:“主子稍候,有紧急军情……”
被猝然打断的安王,心头火起,不悦地望着谋士:“说。”
“回主子,我军内部近日流传起一个谣言,导致军心涣散,逃兵猛增……”
“谣言?”
“是。谣言所指,说之前的军饷克扣案,并非暴君的错,而是主子您一手策划,大部分都用来补贴私兵用度。”
血丝爬上了安王的双眼:“哪里来的谣言!哪里!?”
谋士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经查,是段清州安插的奸细,混入了西南军和新军里。可是他们就像臭水沟里的老鼠,传了谣言后,就跟着逃兵们连夜一起出逃了……”
安王步子突然不稳,扶着旁边的栏杆,踉跄了几下,吃力地问道:“逃兵……逃走了多少人?”
谋士瑟瑟发抖:“大约……好像……有三万之多。”
安王:“……”
“主子,刚刚营内起了哗变,西南旧部的众将士吵闹着,和您带来的私兵打架争斗……”
安王眼前一黑,喉中涌上腥甜,“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血。
他精心筹谋了二十余年,花费了无数的心血和精力——与敌国勾结,与谭国公和段商相斗,与邹天师周旋,用美人计笼络朝臣……
还被迫和亲生儿子骨肉分离,十九年未曾见过一面。
如今看来,他就像一个可悲的笑话!
第78章太子大婚
战场上的形势风云变幻,有时候,一夕之间,便失了良机。
安王叛军本来就军心不稳,面对讨伐大军旺盛的士气,再加上段清州的奇兵诡阵,根本招架不住。
一月之内,兵败如山倒。
可惜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安王与虎视眈眈的北凉国勾结上了。北凉趁燕国内乱,派大军从薄弱防守处长驱直入,形成了夹攻之势。
无奈,段清州和葛天明要分心对付北凉,留给了叛军一丝喘息的机会。
凯旋归期,被无限拖长了。
初冬已至。严晚萤已经裹上了温软的狐裘,鲜亮的火红色,沉得她小脸愈发生动,眸子像清潭水一般明亮。她一面摩挲着狐裘光滑的毛毛,一面抬眼望着苍白无力的天空。
北风忽来,大雁排着“人”字着急南飞,来不及等一封鸿书。
试问归期,未有期。
什么时候回来不要紧,要紧的是一定要平安无恙。
她闭上眼,暗暗地在心里祈求:愿那个阴险狡诈的狗男人,能够祸害存千年,好好地回来。
“公主,该入宫了,”若叶撩开帘子,探头道,“再迟恐会误了良辰。”
今日,太子大婚。
也是亏得讨伐大军的奋力抵抗,才将战事压制在西南边防,换得京城的平和安泰。
若是发展成小说原文中那乱哄哄的局势,山河破碎,大厦将倾,父皇还有什么心思给他的好大儿办喜宴?
严晚萤坐在去往皇宫的马车里,挑起帘子,默默看着窗外的喧闹盛京:挑担游走的小商贩,悠闲逛摊的路人,追着糖果担子跑的孩童,走路都在默书的学子,茶肆中高谈阔论的客商……
车水马龙,人声嘈杂。这里依旧是灵动的、鲜活的、满满充斥着烟火气,丝毫没有战事逼近的阴影。
她不由地生出许多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