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那个,等会儿!”
她的语调升了几度,段清州略微惊讶地转头,眸光扫向她的脸颊。
她面上云淡风轻,只是不自然地抿了下唇:
“驸马千万记得,挑一匹温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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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顺”的马儿很快便准备就绪。其实也没什么可挑的,段清州牵来的,就是他最爱的那匹小白马,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色。
他骑在马背上,挺拔而桀骜。
马儿见到生人靠近,不安地原地踏着蹄。他倒是很淡然,驾轻就熟地扯了一把缰绳,将马儿安抚下来。
严晚萤给自己壮了壮胆,袖子一裹,勇敢地靠近。
段清州的眸光漫不经心地流转,朝她一瞥,嘴角很欠抽地翘起:
“方才清州才想起来。早年在军中,便听京里的传言说:六艺之中,大公主精于‘乐’,三公主精于‘御’,看来此话不假。”
啊,有这说法?
这是什么时候给她加的设定?
严以沫弹琴弹得好她知道,女主光环嘛,什么高山流水、技惊四座、艳压群芳。
可是作者大人,你要烘托女主可以直接上彩虹屁,怎么能拿她来做排比句呢?
严晚萤脑袋宕机了一会儿,才咬牙道:“过誉了,我只不过是会骑而已,会骑而已。”
他低笑,随后往鞍后挪了挪,双脚一松,空出了摇晃的马镫。
“公主请上马。”
严晚萤:……
喂,大哥,按照剧情发展,你不是应该很绅士地伸出一只手,将她拉上去吗?
她从小到大都没骑过马啊!最多就是在旅游景区“坐”马,有人帮着上马还有人帮着牵绳那种。
明人不说暗话,她害怕,害怕!
然而周围的侍从侍女们都盯着她,充满崇拜地盯着她,盯到她心理压力暴涨。
她在认怂和高傲之间摇摆。
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她终于整理好心绪,脸上笑容可掬,温柔得能滴水:“驸马,我的裙子太长了……”
说完还款款地撩了一下那漂亮的锦缎罗裙,疯狂眼神暗示。
但这并没有唤醒段清州怜香惜玉的感情。他仰着下巴,仿佛上海某钢集团炼成的钢铁直男,朝若叶喊:
“愣着做什么,快帮公主提着衣裙。”
喂喂,您这是真听不懂还是假听不懂!
这该死的段清州,莫非是瞧出了她不会,故意消遣她……
也是啊,有哪个精通骑术的人会叫别人骑马带带她的,还千叮万嘱要温顺的马。这不就是新手菜鸟的临床表现吗?
原来她一开始就露馅了。
想到这里,严晚萤有些愠怒,不再搭理他。
她转头吩咐金缘:“再去马厩牵一匹马来。”
金缘微微僵住:“公主不是要与驸马同骑吗?”
“同什么同。公主府缺马车,马匹却是管够,不需要节省。顺便把上马凳也搬出来,本公主这条裙子价值连城,要给马镫刮出线头,驸马可不会赔钱。”
“是。”
“还有,”严晚萤昂起下巴,努力支撑自己的气势,“金缘你等会儿走前面,给我牵着马。记得牵稳点儿……”
人家唐僧西天取经,骑着白龙马,十万八千里也给走下来了,不就是因为有徒弟挑担,有徒弟牵马,还有徒弟帮打架吗?
第39章安王夫妇
马蹄声清脆而有节奏地回响,犹如那漂流于江河之上的小木舟,和谐地融进了京城的街巷。
好像它原本就属于这里。
没想到金缘这马骑得好,牵得更好。一路平平顺顺,速度得宜,乘坐舒适。
严晚萤表示很满意,又找回了当初在旅游景区付费“坐”马的美好心情,不由地哼起了小曲儿。
马蹄声声慢,长日看尽花。
不过段清州看起来就没那么开心了,从出门开始就跟在后头,贱贱地问:
“公主生气了?”
严晚萤头发甩甩,回答得很潇洒:“驸马不就是拿我寻开心么。我若真的气急败坏,岂不是遂了你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