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红光笼罩下来,萧鸢灵巧地躲开了,转身与程阁主拉开距离。
你出不去。除非杀了我。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吗?有了灵力就有了底气,至少是比刚才有底气了一些,萧鸢站定和她对视。
我相信你敢。程阁主耸肩,你不光现在敢,你刚才也未尝不可。金凤扇合起来能当剑使,况且,我刚才离你那么近,你不需要灵力,只要把扇子插进我身体里,我就死了。
说到底,我也是人,又不是不死之身。
你不对我下手,无非是觉得即使杀了我,外面的动乱也不可能平息,还在寻找两全其美的办法罢了。程阁主笑笑,你也不必一个人继续胡思乱想下去了,即使我死了,你也出不去沉灵阁,没办法阻止外面发生的一切。外面的事情要等所有人都死了才会结束。如果你侥幸出去,也只会看到尸骸遍野。
既然你比我更清楚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就应该让它停下,而不是一错再错下去。萧鸢冷冷道,外面的人死光了于你而言毫无裨益。
是啊。程阁主道,但是倘若我今天不心狠一点,明天我就是众矢之的。人们欺软怕硬、捧高踩低,难道你还见得少吗?
忘了告诉你,现在的广陵也是溧阳这般景象。
程阁主话音刚落,侧身一闪,金凤扇的棱角堪堪擦过她的耳畔。
这次才是两人的灵力真正对上的时候,两人交锋几十下,打了个平手。
修为尚可啊。两人拉开距离,程阁主开口。
彼此彼此。萧鸢不卑不亢回应道。
我带你去个地方。程阁主收刀入鞘。
萧鸢知道自己即使是杀了她对现在的局势大概率也没什么帮助,不然程阁主也不会如此对她不加防备,于是就跟在她身后。
程阁主带她去的正是她曾经误闯的陈列兵器的地方。
上次拜访贵府我就来过这里一次,是您不允许我进来,为何这次又这样宽容?
程阁主听出来萧鸢在讽刺她,却只是笑了笑:这次不来,今后恐怕也没机会了。
她从架子上把萧先生和萧夫人的剑取下来:你母亲什么都会一点。刀、剑、扇子,刀使的最好。但是在那一天,我没有找到她的刀,兴许是被毁了。
他们的东西也总归该由他们的孩子留着。
萧鸢接过来,此时的程阁主好像变了一副模样,与她交谈起来像个温和的长辈,只是平实而自然地叙述着一切,娓娓道来。
程阁主,您是我母亲的好友,也算我的长辈。您现在这么做,难道不是让银凤观难堪,让我夹在中间无法做人?萧鸢握紧了手里的扇子。
你觉得我很自私?程阁主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萧鸢毫不畏惧地对上她的眼睛。
我知道您是为了给银凤观报仇,可若是我的母亲九泉之下有知,您觉得她会怎么想?
不错,倘若你母亲泉下有知,肯定会失望。程阁主叹气,随手拿起放在一边桌子上的一个杯子,两人的距离很近,萧鸢能闻到杯子里散发出来的酒香。
她皱了皱鼻子,她能感觉杯子里有一股不属于酒的味道,很奇怪,但她不知道那是什么。
程阁主露出一个微笑,随后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将杯子随手甩到一边。
萧鸢听到一声杯子粉碎的声音,猜到了什么,但没有说话。
萧鸢,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从你知道所有真相的那一刻起,你就再没想过要报仇了?
想过,想过很多次。萧鸢道,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没办法伤害任何人,我的家训不允许我这么做。
程阁主垂下头:家训,真好啊
来,你过来。她冲萧鸢招了招手,把东西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