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宴扬起笑容:“五分钟哦。”
谢鹤年垂下视线,没再看他,只是一味地从抽屉里拿出两包中药。
收完书,他站起来,直接从教室离开。
郁宴看着时间,等了大概五分钟,才懒洋洋伸了个懒腰,在后面跟上。
从教学楼一路走到小花园,婆娑树影下,谢鹤年单耳带着有线耳机,不知道已经等了多久。
郁宴对环境适应的飞快。
给他三分颜色,他能一路蹬鼻子上脸爬到五分,点完饭,很快就光明正大地托着脸盯着谢鹤年看。
谢鹤年微微抬眉:“看什么?”
郁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这次只花了三分钟!”
谢鹤年:“……”
谢鹤年凉凉地说:“给你的中药,记得喝。”
郁宴:“……”
郁宴被噎住,脸上的笑容慢慢落下来,闷闷哦了一声。
不知道是谢鹤年冷淡的态度伤到他,还是中药治同性恋有奇效,一整个中午,他格外安静。
谢鹤年处理完事情,再抬起头,他一个人安安静静地靠在沙发,手里抓着手机,闭着眼睡着了。
谢鹤年一低头,收到了迟来的短信。
—小十八:(视频。jpg)
是一张长达五分钟的视频,郁宴在角落里拍了他很久,可是他一次都没有抬头看过郁宴,只有一个冷淡的侧脸。
幼稚。
谢鹤年自认看不上这些小手段,转而将视线落在郁宴脸上。
十八岁的郁宴睡熟之后对人毫无防备。
谢鹤年还是第一次发现,他闭上眼的时候,眼皮上有一颗浅褐色的痣,痣在形状姣好的眼皮褶皱上微微跳动着,再往下,白皙清透的皮肤下透出一点熟睡后晕出的淡粉。
他摸了摸郁宴温热的脸,感觉到郁宴的睫毛因为他的打搅而微微颤动,又悄无声息地把手松开了。
体育课后半截依然是自由活动。
谢鹤年有固定搭档,一直在角落里和男生打羽毛球。
羽毛球在空中划过一道长弧,与球拍碰撞时发出“啪”的轻响,在空中来回跃动的弧度轻盈又极具力道。
那位球迷搭档今天破天荒地屡屡走神。
休息时间,他拿起颈间的毛巾擦汗,将矿泉水拧开,顺手示意谢鹤年。
“你们班那个新同学看上去很受欢迎啊。”
他的视线里,郁宴正在旁边帮女排球队计数,出一点汗也不会很狼狈,反而衬得眉眼越发秀丽,像一株俏生生的水仙花,不讲道理的掠夺周围一切视线。
偏偏他对众人的注意视若无睹,甚至有些轻慢,给这张清纯漂亮的脸带来一点反差,反而更容易极其一些人的挑战欲,想看他不受控制地露出更多隐忍崩溃的表情。
有男生请他喝矿泉水,沁着水珠的瓶身递过来,郁宴笑着接过来,松手时指尖无意碰到对方的掌心。
男生的脸黑里透红,目光闪烁着,郁宴则撑着下巴,笑着对他说了什么话,仰起下巴的弧度恰到好处,落在别人眼里,就连翘起的睫毛都甜的刚刚好。
“竟然一点都不避讳吗?”
谢鹤年身边的男生哈哈笑着说:“还以为他们同性恋会稍微收敛一点。”
谢鹤年深黑的瞳孔盯着男生:“谁说他是同性恋?”
“这还用说吗?”男生隐秘地笑道,“像他这样的极品,转来第一天就被盯上了。”
谢鹤年的脸冷了几分。
男生无知无觉,平时谢鹤年高冷得要命,上赶着都给不了他几个眼神,今天好不容易愿意搭理他,他继续兴味盎然地说:“那个叫张衡的你听说了吧?给慕容誉送水的条件,就是他的联系方式。”
谢鹤年脸上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他答应了?”
“这不是废话吗?”男生笑道,“他这种长相进我们学校,难道还是为了学习的?”
“听说已经通过了,这几天晚上都在聊,或许过不久就得手了。”
“精。虫上脑了吧。”
男生笑着说:“这么说也没错,不过人家愿意这么——”
话没说完,谢鹤年的视线直直定在他的脸上,不耐烦地直接打断他,一字一句:“我说的是你。”
男生顿时哑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谢鹤年最开始的第一句“谁说他是同性恋”的时候,就没有掩饰过他的立场。
他捏着水,一时没敢再说话,心里千回百转,搞不懂谢鹤年为什么突然就冷脸了。
就算是造谣,被造谣的又不是他,这么生气干什么?难道,他也喜欢这个转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