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年穿着有点透光的衬衫,衬衫有大片刺绣的彩色花瓣,看起来亮眼又吸睛,很适合纪年。
他被大屏幕放出来时,眉眼锐利明亮,发型也打理的干净利落,一出场就引起不少人的惊呼。
“这个人是谁?好好看。”
“他叫什么?我怎么没搜到?”
“纪年,他小时候演过那个……”
“原来是他啊,都这么大了。他前不久是不是演过一个小师弟?我好像有点印象了。”
纪桉和这些粉丝一起仰头看着台上的纪年。
纪年很漂亮,很优秀,很厉害。
抽互动观众的时候,镜头恰好扫过纪桉,纪桉下意识躲了一下。
萦绕在纪桉身侧的黑雾在纪桉耳侧跃动,很不理解地说:“好不容易来到这里,不去看看他吗?”
纪桉的伞面垂下来,正好挡住他的脸。
看着纪年下台,纪桉也转身准备离开:“确定他过的好就行了。我怕我影响他。”
纪年似有所觉,从后台往舞台下方看去。
台下撑起各形各色的伞,伞面与伞面交叠着,开出一朵朵绚丽的花。
人潮拥挤,粉丝炙热的爱与尖叫冲破天际,和之前并没有任何差别。
下午四点半点,纪年有一份收银台的兼职。
时间不长,下午四点半到晚上十点半,时薪十五块,而且相对轻松,允许坐凳,只占用休息日的两个晚上,唯一一点不好就是经常拖欠工资。
老板娘人很好,业绩好的时候经常请大家喝奶茶买甜点,但老板看他很不顺眼,总是趁老板娘不在的时候来挑刺。
因为今天雨大,店里业绩不好,老板绕着他走了两圈,又开始沉下来骂人。
从他的鞋子有水弄脏地面,到手脚太慢,耽误做生意。
纪年不说话,继续帮下一个顾客结账。
好不容易忙完,凌晨,纪年检查无误后,关闭电脑操作台,又上传了当日业绩的数据给商场,填完各类表格,又被老板叫住。
他从收银台拿出一张百元大钞,沉着脸问:“这是你什么时候收的?”
外面雨势渐大,纪年急着回家,看了一眼:“我今天没有收一百的钞票。”
老板冷笑,一把抓住他的手,不放他走:“收了□□还想走?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拿假票换了店里的真钱?”
纪年:“那你调监控。”
老板一下被他无所谓的语气给激怒了,把他拽到收银台,硬要他把今天的业绩数据全部再核对一遍。
两个人争论着,谁也没发现后门进来了一位顾客。
纪年这个月七百八的工资明天才能结,心里再不甘,也只能挨着骂,不情不愿重新再把数据核算一遍。
老板盯着他,手脚稍微慢一点,又开始数落。
偏偏就连收银台也跟着一起欺负他,一连闪退了三次。
纪年被骂的不敢还嘴。
想撂担子走人,却没有砸场子的底气。
就在这时,一道很淡的声音打断了老板的无休止指责。
那人将手里的东西一把丢到收银台,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结账。”
纪年听着这个声音特别熟悉,都没看清楚是谁,眼泪就先流下来了。
他飞快擦干净眼泪,拾起东西,故作平静地抬头问对方结账方式,却在那瞬间,看清了纪桉的脸。
纪年愣住了。
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哭,而是终于有了底气似的,一下站起来。
老板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
“我不干了。”
纪年朝他伸手,一字一顿说:“把钱给我,我要辞职。”
老板怒道:“辞职?行啊,你爱干不干,这钱你也休想——”
话音未落,就眼睁睁看着纪桉越过他,走到收银台,熟稔地打开钱箱,转头问纪年:“工资多少?”
纪年被他的操作吓住了:“七百八。”
纪桉冷静地数了七百八十元。
纪年又委屈地说:“今天晚上还有九十。”
纪桉看他一眼,又拿了九十,一起塞进纪年的口袋里。
老板被他的操作吓傻了,眼看着纪桉就这么领着纪年从店里走出去,只留下他和敞开大口的钱箱对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