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后知后觉,在店里急道:“你这是抢钱!是犯法的!我要告你们——”
他的话被玻璃门截挡住。
纪年回过味来,攥着钱:“要是他真的告……”
“他不会告。”
纪桉轻描淡写,“我当时就是这么把工资要回来的,他没告,还被老板娘骂了一顿。”
纪年松了口气,高兴地把钱拿出来,低头借着光数了一遍,数完一遍又数一遍,半天没说话。
纪桉听他一直没动静,弯腰将头侧过去,凑到纪年跟前,本来是想看他是不是高兴傻了,话都说不出来,结果却看见纪年低着头在哭。
眼泪沉沉坠在他的睫毛上,眼睛鼻子都是红的,他一眨眼,眼泪一颗一颗砸在手上。
纪桉顿了两秒:“怎么哭了?”
他开玩笑:“就这么欢迎我的?”
结果这句话一出,纪年眼泪流的更加厉害,比屋檐外的雨势还要更凶。
纪年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然后一把抱住纪桉,再也克制不住往外翻涌的酸涩委屈,毫无形象地在街头嚎啕大哭起来。
当演员的好处在此刻彰显的淋漓尽致。
哭成这样,纪年的话依旧说的十分清楚。
“纪桉,我好想你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我后悔了。”
“那么辛苦,你以前是怎么熬过来的呢?”
“我感觉这个世界除了你,所有人都在欺负我。”
“嗯。”
纪桉弯了弯唇:“早知道你这么想我,就早一点来了。”
纪年问:“那你来了,不会后悔吗?”
他记得书上说,人做任何选择,都会有遗憾,都会有后悔,不能美化没有走过的道路。
可是纪桉却说:“做了正确的选择,就不会后悔。”
模糊雨声里,纪年好像又听见了003系统提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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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桉带了很大的一把伞,足以容下他们两个人并肩一起走。
纪年把他带回家的路上,总是走着走着回头看他一眼,他总感觉一切特别不真切,就像纪桉随手会抽身离开一样。
纪年没头没脑地问:“你当时也是这种感觉吗?”
他想起在云山的时候,每次他看向纪桉时,纪桉也在看着他,当时纪桉也是这样,担心他随时会离开吗?
纪桉瞥他一眼,慢笑了一下:“两个月不见,你成熟不少啊。”
纪桉调侃他:“难道真的一夜成人了?”
纪年起初没听懂:“一夜成人?”
纪桉:“从少年到男人。”
纪年的脸爆红,他恼怒地瞪纪桉一眼,幸好周围没人,纪桉刚才也只是在他耳边悄悄的说,没有被其他人听到。
纪年:“你下次说这种话之前可不可以先预警一下?”
纪桉抬手揉了揉他发烫的耳垂,还是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