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样的反应很正常。”
说完,二人双双愣住了神。
纪宁诧然,“谁恶心?你?”
他看着对面难掩落寞的人,恍然明白了这些日子他的“不寻常”是为何?
怪不得他不摘面罩,不进屋,亦不同他说话,甚至连对视都变得克制。
他的躲避不是因为对那夜的事感到羞愧,竟是觉得自己……恶心?
萧元君此刻的惊讶不亚于纪宁。
他这几日脑海里一直回荡着那夜,纪宁攥着拳头让他挪开时的画面。
那样的语气、神态、动作,好像通通在说着他对自己的厌恶。
可如今,纪宁却对他说……有那样的反应很正常?
眼底的落寂逐渐被惊喜取代,萧元君粲然一笑,“我以为,你。”
纪宁决绝否认:“没有的事,我从来没有过‘你以为’的想法。”
无论是前世还是如今。
他肯定道:“从来没有哪一次觉得,你喜欢男子是什么应该被指责的事。”
他之所以抗拒,只是不希望萧元君喜欢的人是自己。
萧元君眸中泛起亮光,“所以你不生气?”
纪宁和声应道:“没什么可气的。”
似怕对方误会,他有意添了一句,“此程南下,你我都有任务在身。我不想为了旁事分心,也请陛下知轻重,莫浪费精力。”
纵使早就料到以这人性子,说不出太委婉好听的话,可萧元君仍旧被这一瓢凉水浇灭了半数喜悦。
他无可奈何叹气,缓慢抬手绕去脑后,解下面罩。
手里握着面罩,他呐呐到,“知道了。”
不知为何,纪宁现在越发见不得这人在自己面前,摆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狠话”撂出去,看着这人明显的不能再明显的失落,他又有些后悔。
后悔自己话说得太早,反倒影响了这人的情绪。
他干咳清了清嗓,找补道:“还有,我从前说过,莫要妄自菲薄,莫要在意旁人的看法。”
萧元君悻悻低着头,再自然不过地回了一句,“你不是旁人。”
话一出,纪宁愣住,随即心中生出一丝无奈。
这么多年,这人的回答竟还是和当年一样。
他们两人,谁都没能说服谁。
气氛在彼此的沉默中,走向无话可聊的地步。
屋内悄寂无声,屋外风浪仍在作祟。
耳边,船板因挤压发出的“咯吱”声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与此同时,方才只是小幅度晃动的船舱,如今竟可怖地摆动了起来。
“哐当!”
四周烛台倾倒,屋内霎时暗了下来。
同一时间,萧元君起身快步走到纪宁身侧,他按住他的肩,叫他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