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需要。”
斯维塔兰娜猛地把能量胶吐了出来,抽出腰间挂着的刀一下子劈开包装。
用于战斗的银刃沾上了透明粉色果冻样的草莓味能量胶,斯维塔兰娜抓起已经尸首分离的早餐,恶狠狠地吮吸起来。
看到楚岚似乎关切或是担忧的目光,她冷冷地说:
“我的刀不脏。”
“而且看样子比牙锋利。”
楚岚说完,走开。
……
“我们在前面的镇子上休息一下吧。”
斯维塔兰娜摘下沾满风雪的黑氅,换上一件更普通的斗篷,遮住了银发和身形。
阿格妮丝这几天状态不错,在机械辅助下自己走一两个小时路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她的眼圈缩了缩,借助光学仪仔细地看着矮坡下热闹的小镇。
“好啊。”她说。
斯维塔兰娜显然不是在问阿格妮丝,不过楚岚也没有再说二话,她当即走了下去。
三个人裹上黑斗篷走进人来人往的小镇。
虽然还是寒冷的雪天,镇子也不算大,但街上远比想象中要繁荣。
他们穿过叫卖的集市,也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斯维塔兰娜隐隐走在前面,引着他们进了街口的小酒馆。
这大概是镇子里唯一一家小酒馆,里面还算暖和,人多也很有些嘈杂,一进门赌斗和笑骂声就不绝于耳。
三人坐上吧台,模样青涩的酒保在边上应付着几个女主顾的调笑,那几个人……确实是能当他妈妈的年龄。
“喝点什么?”斯维塔兰娜问他们两个。
“她不喝,我随便。”
“我可以喝。”阿格妮丝反驳。
“别让我背你就行。”楚岚用指关节敲了敲桌面,小酒保终于抽身而来。
斯维塔兰娜和阿格妮丝刚端起方口杯,酒馆门口突然被撞得大开,寒风不要钱地灌进来,让已经习惯了室内温暖的人骂出了声。
但随着那一行穿着军装的人大踏步走进来,叫骂声很快又消失不见,氛围依旧和气洋洋,其乐融融。
楚岚注意到他们还押着一两个畏畏缩缩的人影,模样颓废畏缩,显然饱受拷问,此刻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被看守人扔在角落里,牲畜般栓上镣铐。
这一行其实没什么军人气质的家伙往吧台这边走过来,三人理性地收回目光。
但他们短暂的注视已经足以吸引军士们的注意。
有五六个人往他们这里走过来,隐成包围之势。酒馆里的其他地方也投来更多的目光。
楚岚微偏头看向斯维塔兰娜,发现她也看了过来。两双眼睛对视了半秒,银发藏在斗篷下的女行刑人缓缓拉开衣服,手伸进内侧的口袋。
在这个紧张的气氛下,金属拉链滑动的声音显然已能刺痛敏锐的神经,军士猛地抽出腰侧的护身手枪。
可枪口还没抬起对准那道斗篷下的身影,就被一阵力量强行压了下去。
那股感觉……就好比原本宛若无物的空气变成了黏稠的非牛顿流体,手和武器都动弹不得。
那五六个军士立马发觉这是属于里世界的力量,当即欣喜若狂地要同样调动里世界的力量镇压敌人。
“请不要乱动。”楚岚转过身来,用英语说。
他们抬头看向那个亚裔男人,被一双冷漠的眼睛迅速捕捉到。那双眼睛里,有淡金色的波澜暗涛,正浮沉吞吐着朱黑色的玄奇圈纹。
所有看到他的人都会认为,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一定不是他的真面目,因为相比起那双显露出神秘和迷人的眼睛,实在不和谐。
别说使用武器,军士们当下连一根手指也动不了了。
他们惊恐而清醒地想到,刚才空气凝固的感觉,如果出现在口鼻之处呢?
楚岚接过斯维塔兰娜上个瞬间递给他的证件,在胸前展示过封面,繁复华丽铭文簇拥着的逆十字在他们面前一闪而过。
旁边的侍女还抱着黑色的毛皮大氅……从里世界紧急应召的军士其中还是有懂行的,立马明白了他的身份。
“不好意思,这位行刑人阁下。”
楚岚耳后皮下的义体翻译出那领头人口音略重的俄语,他不置可否地点头又摇头,转身不再理会这些人。
“当啷——”
男人从身边侍女的手中接过一杯酒,微抿一口就又放下,方口杯的厚底结实地磕在旧木桌上,发出让人莫名心颤的声响。
也是,这种地方的劣质酒水,怎么可能入得一位行刑人的法眼。
能成为逆约派正统行刑人的,无不是这个庞大国度的名门望族,多蒙祖上荫蔽,虽然也历经教会和家族的各种磨练,但从小到大的生活都养尊处优。
而且,即便是贵族门第,一门一户中却也最多只有一个入选行刑人的名额,所以逆约派行刑人的数量一直维持在较低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