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周破境未稳,便遭遇真界巡天使镇压,
>濒死之际体内竟浮现神秘道纹,
>巡天使见纹色变惊呼:“罪血之后怎会存世?!”
>一道苍老声音自虚无传来:“此子,老夫要了。”
>下一瞬天地倒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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罡风如刀,刮过裸露的岩层,出呜咽般的尖啸。真界的荒芜山脊上,刘周盘膝坐在一块巨岩的背风处,周身毛孔舒张,贪婪却又无比艰难地吞纳着远比小世界狂暴精纯百倍的天地灵气。
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烧红的烙铁,脏腑灼痛,经脉鼓胀。真武境九重天的境界壁垒刚刚冲破,残存的力量如脱缰野马,在体内横冲直撞,与新涌入的、带着真界特有蛮荒气息的灵气剧烈冲突,搅得他气血翻腾,脸色一阵潮红又一阵苍白。
细密的血珠从皮肤下渗出,旋即被可怖的风压吹散,留下淡红的痕。他咬紧牙关,眉心拧成死结,全部心神都用于引导、安抚那两股几乎要将他撕碎的力量,将它们强行纳入濒临崩溃的循环周天。
真武九重天,在小世界已是传说,足以称尊做祖,俯瞰亿万生灵。可在这里,在这浩瀚无垠、法则森严的真界,不过是刚勉强脱离了“呼吸都会窒息的脆弱虫豸”范畴。前路岂止漫漫艰难,简直是一片望不到头的绝望深渊,每一步都可能粉身碎骨。变强,是唯一生路,刻入骨髓的本能。
突然,头顶呜咽的风声诡异地消失了。
并非停歇,而是被一种更庞大、更威严、更令人心悸的存在感彻底覆盖、抹去。
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笼罩四野。
刘周猛地睁开眼。
高天之上,云层如同被无形巨手拨开,一道身影沐浴在纯净而冰冷的光辉中,缓缓降临。他身着制式奇古的银白甲胄,符文流转,面容模糊在光晕之后,唯有一双眸子清晰可见——不含丝毫情绪,如同两块万古不化的寒冰,俯视下来。目光及体,刘周只觉得周身一紧,仿佛被无数根冰冷的钢针钉死在原地,连沸腾的灵力都瞬间冻结,运转滞涩。
恐怖的压力当头落下,比这荒山的风更锐利,比真界的重力更沉浑。岩石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细密的裂纹以刘周为中心疯狂蔓延。
“下界秽土,竟有漏网之鱼破笼而出?”冰冷的声音从那光晕中传来,不带疑问,只有陈述事实般的漠然,“依《真界律》,当诛。”
最后一个“诛”字吐出,宛若实质。
巡天使并未有任何多余动作,只是抬起一根手指,指尖一点极致的白芒凝聚。
刹那间,刘周周身每一寸血肉、每一缕魂灵都在疯狂尖啸,迸出最原始的恐惧!死亡!绝对的、不容置疑的、瞬息即至的死亡!他拼命运转刚刚突破、尚未稳固的九重天修为,试图挣扎,却现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做不到。那威压越了境界的差距,是生命层次上的绝对碾压,是法则的宣判。
蝼蚁望青天,青天欲覆之,何由反抗?
白芒微闪,并未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一道细微流光,直射刘周眉心。快得越了思维,避无可避,挡无可挡。
“要死了么……”无尽的冰冷与黑暗瞬间攫取了他所有的意识。
就在那灭绝之光即将点碎他眉心的前一瞬——
“嗡!”
一声低沉却仿佛源自太古洪荒的嗡鸣,自刘周体内最深处炸响。
并非声音,而是一种波动,一种古老、苍茫、带着无尽岁月沉淀与血火烙印的悸动。
他胸前衣物瞬间化为飞灰,皮肤之下,一道道繁复到极致、诡异到极致的暗金色纹路骤然浮现,自主燃烧般亮起!它们彼此勾连缠绕,构成一幅古老而神秘的图腾,似枷锁,又似冠冕,紧紧烙印在他的血肉骨骼乃至灵魂本源之上。
那纹路闪烁间,竟硬生生抵住了那一点灭绝白芒,出一阵令人牙酸的“滋啦”碎响,火星迸溅!
“什么?!”一直冷漠如冰雕的巡天使,次出了声音。那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甚至……有一丝无法掩饰的恐惧?
他周身的光晕剧烈波动,模糊的面容似乎清晰了一刹,露出了其下骤变的脸色。
“罪血道纹?!!”尖利的惊呼撕裂了现场的死寂,再无半分之前的威严漠然,只有撞破惊天秘闻般的骇然欲绝,“这血脉……早已被绝灭万载!焚尽了根源!抹消了痕迹!怎会……怎会存世?!还出现在一个下界破笼的蝼蚁身上?!”
巡天使的眼神瞬间从漠然诛杀变成了极致的惊惧和……一丝更加浓烈的、必须彻底毁灭的狠戾!此事若传回……后果不堪设想!此子,必须形神俱灭,连同这缕血脉印记,彻底从时光长河中抹去!
比之前恐怖十倍的杀机轰然爆,银白甲胄上符文疯狂流转,他不再是一指,而是整只手掌覆压下来,掌心间有混沌漩涡生成,欲将刘周连同那罪血道纹一并吞噬、碾碎、化为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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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周意识沉浮于无尽的痛苦与混沌,外界一切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血雾,模糊不清。只本能感到一股更彻底、更终极的毁灭即将降临。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
“唉——”
一声悠长、苍老、仿佛穿透了无尽时空阻隔的叹息,毫无征兆地响彻天地之间。
这叹息声不高,却奇异地压过了巡天使狂暴攀升的气势,压过了罡风的呜咽,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寸空间,直接响在灵魂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