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思言静默良久,忽问道:“你,便是夙涟?”
虚影未答,只轻笑一声。
“我已非我,只是被困于此的一道残念。”
“你若真欲破局,便需完成最后三问。”
“问心,问魂,问命。”
话音落下,虚影拂袖,一道魂印印入霍思言眉心,随即消散于光雾之中。
禁域逐渐闭合,三人自魂台退出之际,守门的内侍连忙迎上。
“太后口谕,请姑娘即刻入宫议事。”
霍思言眸光一闪,却并未即刻动身,而是转头看向谢知安与沈芝。
“我们必须抢先一步,找出魂门未灭的关键证据。”
沈芝道:“你是怕太后借魂术禁地,将你彻底绑在她阵营?”
霍思言轻声笑。
“她不是要我站她那边……她要我,变成第二个她。”
“她之所以这么了解我,是因为她正在一步步引导我走上她的来时路。”
谢知安神色一沉。
“那我们便绝不能被她算尽。”
“天一亮,我们进宫。”
与此同时,昭宫深处,太后站于魂塔之巅,缓缓转动手中一枚漆黑铜环。
铜环内嵌七星魂纹,正是昭国镇魂器“幽曜环”。
她望向远处宫墙之外,低声自语:“魂术初起于我昭国,终也应归我所掌。”
“霍思言……你该做的梦,做完了。”
“该醒来了。”
昭宫,拂晓。
天光微亮,金銮殿已灯火通明,昭国重臣尽数到齐,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殿顶垂挂的鎏金龙灯映出一室肃然。
太后端坐于高座之上,一袭玄鸾朝服,鬓不乱,神情从容。
她未着凤冠,却于腕间佩了一枚旧玉,是当年先帝亲赐,象征着“摄政”之权。
众臣心中皆明,此番议事,不是例行朝会,而是一场真正的夺权之争。
随着步履声由远及近,三道身影自殿门步入。
为的霍思言一袭素衣,神情沉静;其后谢知安身披甲胄,沈芝亦着女官常服,隐于侧翼。
三人步至丹墀前,同跪。
“臣霍思言,参见太后。”
太后目光落于霍思言身上,唇角微扬。
“起来罢。”
“本宫这几年,最想见的,就是你。”
众臣面面相觑,或有惊讶,或有疑虑。
太后目光一扫四座,语调忽沉:“霍思言自入东溟,三月未归,今魂门之乱终见端倪,地宫崩塌,赤玄子亡,魂派主线或已断裂。”
“此等功绩,非一人所能成,然霍氏三人居,昭国应有褒赏。”
言罢,朝中忽有人站出。
“太后所言虽诚,然魂术未绝,霍思言此行所得究竟为何,还请当众明言。”
言者,乃内阁左辅姚简之,老臣一人,向以审慎着称。
太后微一侧,看向霍思言:“你,可敢言所见?”
霍思言抬眸,清声答道:“地宫之中,赤玄子败亡无疑,魂术残识将散未散,魂派余孽仍在,臣与谢将军、沈芝一同封印魂巢,拦其追兵,现有残图一幅、魂晶三枚为证。”
话音落,沈芝呈上证物。
殿中一时无声,唯魂晶之中微光流转,映出一道玄色魂纹。
太后凝视良久,忽然说道:“此魂晶之力,与昭国旧术并不相合,依你之见,是何来路?”
霍思言道:“臣以为,此乃“新魂派”术理。”
“非赤玄子旧脉,亦非昭廷旧法。”
“其术源不明,但魂波层次极高,若不尽早察查,恐有大乱。”
此言一出,朝臣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