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过后,魂阵残痕犹在,天穹之上浮现一道古老而复杂的魂纹,宛若裂痕穿透云层,映照着山川万象。
霍思言自阵心缓缓起身,指尖残留的血迹尚未干涸。
谢知安望着她,眼神沉沉。
“神魈虽灭,但你身上那道裂空魂印……已经共鸣至魂源本体。”
沈芝蹙眉:“你的意思是,她……已经碰触到了魂源之钥?”
霍思言低头看了眼手中残碎魂符,那魂符原本只是作为唤魂引阵之用,如今却隐隐透出一道古金之纹,与她掌心魂印呼应不断。
“不是碰触。”
她声音低沉,眸光如刃。
“是钥已应我。”
霎时,谢知安与沈芝皆是神情大变。
同一时刻,三国之地各处,同时震动。
南疆,归骨岭。
一座沉寂百年的魂冢忽然崩塌,一道骨影自灰尘中踏出,身披枯藤战袍,眉心一印赫然正是“神魈”旧纹。
他望向北方,喃喃而语:“魂源之钥……终于不再沉眠。”
北漠,铁岭司营。
昭国边防将军周照允收到一封密信,信中只六字:“霍思言,钥已出。”
他立刻传令封锁北岭三哨,调兵五千,亲自南下。
西岐,王都内府。
一位披着青袍的老者掀开魂经密卷,惊呼出声:“魂源震荡,禁术将现……那位四姑娘,当真命格不凡。”
而在西岐朝堂,隐隐已有两股势力蠢蠢欲动,一方主张与昭国结盟讨伐魂派,另一方却悄然暗通南疆。
魂源之钥一现,天下皆动!
而在魂阵残地,霍思言三人正于临时军营中休整。
帐内,谢知安小心地替她处理手伤,语气压得极低:
“你知道,魂源之钥一旦被你应召,便等于……你已经踏入他们的视野。”
霍思言神情凝重:“太后,皇帝,新魂派……甚至南疆旧魂。”
“都在等这个钥。”
“我若不用,他们会逼我,若用,他们会灭我。”
沈芝一边捣制魂火药液,一边淡声道:“但你若拿来做筹码……”
“那你就能成为,真正的“魂术之主”。”
谢知安目光紧锁霍思言。
“你会这么做吗?”
霍思言沉默了很久,终于缓缓抬头。
“我不想成什么魂术之主。”
“但我想知道,这一切的根,到底埋在何处。”
她声音如刃:“不管太后、魂派、南疆、朝廷……谁想操控谁。”
“我都要反过去看一眼。”
风雪重新席卷山谷,白光漫漫中,霍思言仿佛踏入命运棋局的核心。
而魂源之钥,正藏在她的掌心,隐隐烫。
太后临朝已满七日,宫中诏令频出,三省六部忙于应对朝局异动,而昭国正北、东南、西陲三方要道同时传来异信。
三国来使,不约而同,于今晨抵达昭都。
东溟旧臣送来书简,言及“魂门新主将至,请昭廷决断旧盟。”
南疆使者持骨函而来,未言一语,只在昭门之外立足九炷香时间,便转身消失,但函内魂气滚涌,如蛰龙初醒。
西岐特使最为张扬,入宫之际鼓乐喧天,奉上盟约誓文,言辞恳切,却藏锋于笔下。
“若昭廷不诛魂术,则西岐将自定战策,不再观望。”
这一日,昭都百官尽聚勤政殿前,等太后一言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