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思言神情一震。
“镇魂府……居然早有遗脉未灭?”
宁卿风从袖中缓缓取出一道布卷,恭敬奉上。
“府主遗命,魂术不绝,誓不东归。”
“姑娘若执令,我等……听调。”
昭都风雪愈紧,檐角结霜,宫道之上鼓角低鸣,一如夜中风啸。
霍思言站在永宁宫外,指尖握紧宁卿风所交之卷。
那卷轴古朴无华,却透出极其熟悉的魂力波动—,不是赤玄子的野邪之气,也非昭廷正统之脉,而是“镇魂”二字下,封镇百年未的沉威。
“你们这些人……藏得够久了。”
霍思言望着宁卿风,语气冷静,眸中却有光。
宁卿风眉目沉静,作礼答道:“镇魂府虽亡其名,然志未绝。”
“历代暗中留脉,分布九州,今局势已变,是该聚而用之。”
“你此次所见魂灵人、魂傀之潮,皆是镇魂旧卷所预记。”
霍思言闻言,低声一笑。
“原来如此。”
“太后早已知你等存在?”
“知。”
宁卿风坦然答道。
“她从未真正抛弃镇魂,只是……借你,开道。”
“我只是她手里的一颗棋。”
霍思言轻语,毫不避讳。
“但这局,不只她在下,我也要执子。”
她抬眸望向昭都城门,乌云之下,万户灯火闪烁。
“从今日起,镇魂归我,诸君随我,先清昭廷之内,再破魂门之外。”
宁卿风郑重一礼,口中言道:“谨遵府主之令。”
夜里,昭都一隅,沈芝坐于驿馆之中,反复翻阅魂门信卷。
谢知安在窗边斟茶,眉宇微蹙。
“这些日子,你觉不觉得……昭廷气息不对?”
沈芝抬眼,语气冷淡:“岂止“不对”?”
“内廷有三股势力动作频繁:太后系、皇帝系、与新近出现的一支隐脉。”
“此三者互不统属,然皆知魂术异动必将影响九州大局,因而竞逐布局。”
谢知安道:“皇帝为何未归?”
沈芝回道:“有人拦着他,或者,他乐得不归。”
“眼下太后摄政,皇帝若现身,势必引朝堂震荡。倒不如远观霍思言与太后斗法,坐收其果。”
谢知安沉默不语,过了一息,忽然道:“你有没有现,魂门的动静……过于精准?”
沈芝挑眉:“你的意思是?”
“我们每一步,离开东溟,入昭都,太后召见、镇魂现世……都像在魂门算中。”
“有人在利用我们逼出昭廷旧脉。”
沈芝闻言,眉头终于皱起。
她轻声道:“你是说……魂门未灭,甚至魂灵人已在朝中?”
谢知安没有回答,只是看向远处宫墙之内,目光沉沉。
次日清晨,霍思言独自前往昭廷旧禁地“青陵司”。
此地昔年为镇魂府府邸,因其地处幽谷,常年锁雾,被称“青陵”。
太后已下旨,将此处封为“魂事总司”,由霍思言主理,设幕府,听调百官,表面为清查魂傀,实则镇控新旧魂术交界之机。
抵达青陵司门口,霍思言望着那半掩的朱门,忽忆起当年先帝亲封镇魂府主时的那句密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