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西里语气有些低落,似不甘心的否认,又似陈述一个可悲的事实。“被虫神遗弃的,虫皇视线之外的地方。”
“不,会被看到的。”阿尔里斯宽慰道。
教育推行势在必得,义务教育影响深远。
他要把这群不修边幅的,满嘴脏话的,架都不会正经打的小崽子通通抓回来上课!
“借你吉言。”提西里垂下眼。
荒星并不信奉神明与虫皇,但明显外面这只会。
或者是天意不绝,这群被抛弃的基因恶劣的虫族竟然活了下来,只是到了一定程度,□□无法承受环境的辐射,就会替换为金属机械。
“雌虫成年时有蜕变期,没有雄虫的引导,会产生爆发性的毁灭欲。”
或者说是为了身体将多余的嘈杂的能量发泄出去。
虫族已经是这片星球的外来物种了,不互相掐架的话只能去辐射区大战蟑螂了。
“但这里的雌虫都很难突破成年时的蜕变期。”只能感受着身体机能一点点退化死去,“唯有为数不多的雌虫,在战斗中突破了蜕变期。”
他们在撕咬也再互相求生。
所以不要瞎搞一些降维打击的杀伤力武器。
怪不得,阿尔里斯终于知道,无论再怎么示弱讨好,红发青年周身若有若无的防备与厌恶是从何而来。
源自对生命的漠视与轻佻。
超乎寻常的敏感啊,首领大人。
“你不该当首领,你该当圣人。”阿尔里斯意味不明地评价道,难为他从弱肉强食硬整理出一套规则。
“可你当时没有阻止我。”望向尸体的表情也平静如常。
提西里轻笑,“他们冒犯了你,触犯了你的规则,理应付出代价。我无权干扰。”
“又是规则。”阿尔里斯重复了一遍,估计整个荒星只有他一个人在意吧。他小声嘀咕,“真该把你送去哲学系。”
他算知道提西里为什么对他莫名的堪称体贴的宽容从何而来了。
是试探也是学习。
他不信任自己,但不妨碍他如饥似渴地观察自己,剥开虚伪的表面,吸收着模仿着来自荒星外的处世与法则。
恰如此时雌虫自然的无可挑剔的宫廷站姿。
学的真快。
“那你可不能和我学,我和你不一样。”
提西里对外界的信息一向很感兴趣,狐狸般地眼睛不服输地望回来,“哪里不一样。”
永远高高在上。
血液里流淌的是冷静与规训。
眼睛里分割的是价值与利益。
就好像,你眼中的珍贵之物,在我眼中不过是用之不竭的消耗品。
暗红色的眼眸像是燃尽的火焰,又像是亟待复苏的余烬,在空旷的野外烧出另一条路来。
和他一点也不一样。
阿尔里斯煞有其事的想了想,“更完美一点。”
提西里:……
“tui——”
提西里上下打量了阿尔里斯一遍,扭头不理他了。
阿尔里斯顺着提西里的视线往仓库望去,想到提西里家里一大堆没有受过正常教育情绪不稳的拆家崽,有点头疼。
“确实看着都很年轻,真不知道蜕变期要多闹腾。”
阿尔里斯为自己误入贼窝默哀了下,“说起来,你已经度过蜕变期了吗?”
“……没有。”提西里诡异的沉默了下,不动声色地从耳后扒拉了几缕小碎发。
“诶,不像啊。”阿尔里斯语气惊叹。
提西里的身体素质和反应能力比这里的虫族高出一大截,脾气也比较趋于稳定。
“我二、”提西里看了眼梳着规矩大背头的阿尔里斯,心里有点摸不准他的年纪,“你多大——”
阿尔里斯眨了眨眼。
提西里手下大多是未经过蜕变期的雌虫,对未成年的雌虫明显有更大的容忍度。
阿尔里斯面不改色,“二十。”
提西里紧随其后,“噢,那我十八。”
“……”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