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得那个纹样。云纹缠枝,暗金绣线,是宋家独有的家绣。
可眼前这件,线条僵硬,针脚错乱,根本不是她惯穿的那一件!
对,不一样!
根本不一样!
他心中猛地一震。
那个该死的凌珩,一定是他布的局!
调包、设局、引他入瓮,为的就是让他误认身份,亲手将她推入绝境!
他差一点就被骗了!
想到自己那几乎要落下的指责,他的心狠狠抽痛起来。
宋初尧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头雾水。
前一秒还阴沉着脸像要杀人,下一秒却露出笑容?
“不是你,那个不是你!”
凌楚渊一把将宋初尧狠狠搂进怀里!
他的手臂如铁箍一般环绕着她,下巴抵在她的顶,呼吸无比急促。
宋初尧皱着眉,用力挣开他。
“你到底在什么神经?”
“是,我疯了!”
他哑着嗓子吼回来。
“被你折磨得快要疯了!”
他凌楚渊这辈子,什么时候这样过?
五岁那年被人追杀。
他站在泥泞里,衣衫褴褛,赤着脚,可他一声没吭。
她不知道。
她什么都不懂。
曾经的她,眼里只有那个苏怀逸。
哪怕那人根本不珍惜她。
可她依旧甘之如饴。
她从没正眼看过自己。
总叫他“弟弟”。
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有多恨这两个字。
那不是亲昵,那是轻视,是忽视,是把他永远钉在“无关紧要”的位置上。
那晚在后院,她喝醉了,红着眼,脚步踉跄,一把将他按在假山角落。
他心口狂跳,想推开她,可四肢像被钉住,动弹不得。
理智在疯狂叫嚣,身体却在本能地渴望。
渴望她的靠近,渴望她的温度。
直到她迷迷糊糊喊出“景初”的那一刻,他世界彻底塌了。
所以他想报复。
报复她轻而易举地玩弄他的感情。
就在今晚之前,这股恨意还在他心里烧着。
他恨不得让她也尝尝被背叛、被忽视的滋味。
可刚刚,当他以为她真的要离开,要去别人身边时,他怕了。
前所未有的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