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够救江郁星,从来都没有。
他当然也想过要逃跑,并且尝试了很多次。
可每一次都被守在门口的保镖们抓了回来,丢到江时樾和江知野的面前。
江知野捏起他的下巴,铁钳一样的大掌快要将他的下颌骨生生捏碎,紧接着狠狠一巴掌甩向他的脸。
响声在一片寂静到堪称恐怖的空气中轰然炸开,他被打得偏过头去,脸上赫然留下一个鲜红的掌印,唇角瞬间渗出了鲜血。
“想跑?江郁星,你也不想想你能跑的掉吗?”
江时樾冷笑着走近,俯下身子用微凉的手背拍了拍他红肿的脸颊,力度不大却极具羞辱意味。
“江郁星,你真的跟你那个该死的母亲一样下贱,一样肮脏……”
也许那时江郁星已经被整治到不敢反抗了,但他绝不可能忍受有人这样出言侮辱自己的母亲。
于是他赤红着双眼,毫不犹豫地狠狠一口咬住了江时樾的手。
杀猪般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大厅。
江知野已经被吓傻在了原地,是佣人们手忙脚乱涌上来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死死咬住毫不松口的江郁星拉扯开。
江时樾的左手虎口处至今都有着祛除不了的伤疤,为此江郁星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他白嫩纤细的脖颈上被套上了枷锁,被关在了那间漆黑的散发着恶臭的狗屋里。
没有人给他送饭,连想要活下去他都需要跟那条大藏獒抢夺食物。
那时他一心只想着也许死掉才是最好的解脱。
可就在他很多天都没有进食,躺在地上意识即将彻底消散的一瞬间,有人打开门冲了进来,在他耳边丢下那句阴冷狠厉的警告。
“你要是敢死,我就把你母亲的骨灰挖出来扬了。”
于是,他想要反抗的,想要逃跑的,甚至是想要用死亡来得到解脱的想法,在一次又一次凌虐与侮辱中逐渐被消磨得麻木。
沈凌寒听完这一切已经再也喘不过气,心脏好像被谁用力撕扯开来,早已变得千疮百孔,裂出了万丈深渊。
那时的他并不知道,也并不承认,原来这就叫做心疼的感觉。
他只是觉得自己被愤怒的火焰给彻底吞噬,只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让江知野那么轻易地就死掉,就应该让他遭受一辈子的折磨。
可即使是这样也弥补不了江郁星所受到的伤害。
沈凌寒突然将怀里人抱得更紧了些,捧起了他的脸,盯着那双哭红了的眼睛和湿漉漉的眼睫看了很久,情不自禁将他脸上的泪水一一吻去。
怀里的小家伙瞬间吓得一动都不敢动了,只是微微发着颤,双手揪紧了自己的睡衣边边。
沈凌寒眼睛酸涩,连带着心脏都一阵又一阵刺痛,俯下身子去安抚地揉着小家伙的脑袋,去吻他柔软的唇角。
他很少有过这样柔软的样子,却仍然强硬地在心底将一切归属于自己对江郁星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