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快门的瞬间,她呆滞的目光被定格。
沈轻帆的呼吸一滞。
此时顾时雨正在与电话那头的警察沟通。
顾时雨转头问刘望孨:“警察问,你母亲叫什么名字?”
刘望孨道:“邹雁杳。”
雁杳
q市,公安局分局。
“沈先生,邹女士。关于您的亲属邹雁杳失踪案一案,经审查现以刑事案件立案,嫌疑人刘蓄被逮捕,与案情相关人员也已逐一展开调查。现在请回家静候通知。”
前厅的电子钟正好刻着15点整。
鲜红的四个数字在黑色的屏幕上,从清晰变得,沈轻帆盯得有些出神。
走出公安局的时候,不知是不是被刚刚的电子产品晃了眼睛,当头顶没有了天花板的遮盖时,他被自然光刺得微微眯起眼睛。
天空中却不见太阳的踪影,只剩一片茫茫的灰白,比起霞光四溢或晴空万里,那灰白显得如此单调又索然无味。
顾时雨在一棵树的树荫下面倚着。
他的调查倒是完成得快。
几个小时前他们在觅村,亏得那刘蓄一直沉迷牌桌,从报案到警察到达也没出什么岔子。因为邹雁杳是q市人,这个案子兜兜转转还是经由q市公安局调查。
村里的相关人员悉数被带走。其中沈轻帆认识的,就只有上午刚见过的余陈,刘望孨,哦不,现在应该说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
刘蓄被从牌桌上拉起来的时候,仍旧不老实。
先是苦苦哀求着押送自己的警察,然后见那人根本无视,最后暴跳如雷破口大骂:
“你们特码怎么办事儿的?冤枉错人了知道吗?我是好人吶!我是好人啊!”
他慌乱中愤然地指向刘望孨,“她,这小妮子才是个坏种!她!她偷过钱呢!偷钱你知道吗?偷的老子的辛苦钱!贱蹄子!贱人!抓她啊!快抓她”
闻春祺啐了一口:“操了,真是畜生头上长了草,操了畜生的东西,我呸!坏死了老男人!”
刘蓄手脚并用,在空气中一顿乱抓。
沈轻帆却觉得看到他那张脸无比恶心,但他另一方面又不得不感到畅快。
不知是因为罪恶总算伏法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还是因为看到所恨之人失去理智的丑陋样子。
心中某处的愤恨也得到了宣泄的出口。
他知道这种心理也许源于某种不健康的思想,但他此时却真的很想一脚撂翻这个不是人的混账,只是他的素质不允许。
*
“沈老师。”一见他出来,顾时雨便上前道。
顾时雨一改平日嬉皮笑脸的样子,脸上是肉眼可见的忧心忡忡。
但沈轻帆不想再应付,他只感觉浑身力气都被抽走。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回家,回家躺在只属于他自己的那片小天地里拒绝任何社交。
沈轻帆挥挥手,沙哑道:“我要先回去,有什么事等下再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