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我抬脚之际,门外骤然爆出一声怒吼!
“我们没等旨意!我们自己烧出了药方!”
是渠童!
他冲出屋外,手中高举一块燃烧的源陶牌——那是我教他们特制的耐火陶,掺了铁砂与云母粉,能在烈焰中显字。
此刻火焰舔舐陶面,灰层剥落后,竟浮现出九个工整篆体:
艾熏、隔离、轮值守夜
一字一火星,一画一光芒。
紧接着,百余名村民陆续走出家门,人人手持火把,围成一圈。
有人捧着写满症状的陶片,有人举着标注路线的灰图,还有孩子抱着刚学会刻字的小陶板,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我家阿娘好了。”
“我们不拜神仙!”一名年轻妇人嘶喊,“我们只信昨晚烧出来的结果!”
“昨夜三户热人家隔离后,今日无人新增!”另一人接道。
“我们不需要你们的‘圣药’!我们要守住自己的火坛!”
声浪滚滚,竟压住了马蹄喧嚣。
赵承恩面色铁青,挥手欲令手下强攻,可当他目光扫过那一片熊熊燃烧的陶牌、一张张不再低垂的脸庞时,手臂僵在半空。
那一刻,我没有出手。
我不必出手。
风已成势,火自有路。
我立于屋脊阴影之中,指尖摩挲着银针,却没有拔出一根。
这些日子以来,我不是在治病,是在播火。
不是建坛,是在拆墙。
不是做他们的神医,而是逼他们成为自己的医者。
而现在,火种已燃遍村落,连寒雪都挡不住它的热度。
直到禁军队列缓缓后撤,火光渐远,我才轻轻跃下屋顶。
“接下来呢?”小满低声问。
我望着北方。
京城的方向。
那里有金銮殿的琉璃瓦,有龙椅上那双看透众生的眼睛。
范景轩……你还以为这天下是你一人执棋的棋盘吗?
我弯腰抓起一把炭灰,任其从指缝间洒落。
“下一步,”我轻笑,“让他们也学会,在灰烬里写字。”
夜深雪静,我在村塾角落收拾行装。
一件粗布药袍,一囊干粮,几张伪造的商队通关牒文。
明日一早,我就要随一支药材商队入城。
临行前,我最后看了一眼那堵《疫症流转图》。
风吹破门隙,吹得灰线微微颤动,像无数即将启程的讯息。
忽然,我在墙角现了一块小小的陶片,没人注意到它。
上面用极细的炭笔写着一行稚嫩小字:
我想知道,为什么妹妹咳嗽的时候,月亮也会疼?
我怔住。
许久,才将它小心收进怀中。
或许,真正的春天不在枝头,而在这些敢于提问的心里。
而我要做的,就是让这灰里的春意,一路烧进皇城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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