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我答,“该查。”
“医馆拒救贫民,是不是背了‘共活’?”
“是。”我捏泥成片,递过去,“拿去刻,烧给南衙门。”
问题越来越多,像井底暗流终于破土。
有人拿了泥走,有人当场刻字,贴在焚典台残垣上,竟渐渐连成一面“问墙”。
可我知道,真正的风暴,还在夜里。
那夜更深露重,我正整理木箱,忽觉窗棂轻响。
一道黑影跪在殿前,浑身湿透,双手捧着一片粗糙陶片,盲刻着两个歪斜的字:要烧。
“头领说……必须烧您。”少年声音抖,“可我娘昨夜因‘验语日’揭了仓吏贪腐,才领到救命药……我……我烧不下去。”
烛火摇曳,映着他脸上泪痕。
我没问他是谁,也没问他如何找来。
只是默默取出双份陶泥,放于案上。
“刻两片。”我执他手,一笔一划教他,“第一片写:我怀疑。第二片写:我需要。”
他抬头,眼中有光又有痛。
“真改革,”我轻声道,“不是否定过去,是让旧火点燃新问。”
他含泪而去,背影没入夜雾。
五日后,南坊大乱。
焚典会集会,幕后之人欲焚“验活碑”立威——那是十年前百姓为记我救疫之恩所立,碑上无名,只刻一句:“共活非赐,乃争。”
火把高举,少年们却突然围台而立,每人手中一片陶,齐刷刷举向火光。
“你教我们砸旧陶,可这陶泥里掺了‘代承契’的朱砂!”
“你说江灵犀已腐,可她教我们问!教我们查!教我们活!”
“你要我们做新执笔人,那你写的‘新规’,为什么和井底约一字不差?!”
混乱爆。
那人怒极反笑,下令点火:“烧了这些叛逆,以正新典!”
火焰腾起,吞没陶片。
刹那间,掺假陶泥遇高温炸裂,黑烟冲天,竟凝成扭曲符形——那是“代承契”镇魂咒的残印!
而就在此刻,我藏于井底的共感针残片忽地剧震。
地气翻涌,灰烬腾空,那黑符未及扩散,已被无形之力撕碎,烧作千点灰蝶,四散飞离,如一场无声的雪。
宫墙之巅,范景轩负手而立,玄袍猎猎。
他望着南坊方向,唇角微动,低语:“你没出手,可每一步都在你掌心。”
而我,正坐在灯下。
银簪熔成赤红泥浆,倒入陶模,冷却后取出一枚圆片——无字,唯有一圈裂痕,如未闭之口,似欲言又止。
我摩挲着它,指尖传来细微刺痛。
窗外,晨光微露。
我唤来小满,命她将这枚陶片投入南坊市集中央的旧井口。
片刻后,她回来,眉头紧锁:“没人敢取。”
“为何?”
“孩童说它‘像伤口’,老者看了许久,喃喃‘看了心痛’……连最胆大的泼皮都绕道走。”
我静坐不动,烛火映在眼底,燃成幽光。
小满不解:“明明无字,怎惹惧怕?”
只是将最后一块陶泥握紧,压进掌心。
有些问题,尚未开口,已刺穿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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