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偏殿前,只剩残墙断垣,和一地灰烬。
我望着那彻底崩毁的锁链,终于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胸口闷痛稍减,像是压了许久的巨石终于挪开。
可就在我刚想开口时,小满忽然低呼一声,声音里带着惊惧:
“小姐……还有动静。”
我心头一凛,立刻俯身,拨开碎石与灰烬,目光死死盯住那断链深处的地穴。
黑暗中,幽光微闪。
一根极细的金丝,正从断裂的根部缓缓延伸而出,无声无息,如蛛丝般纤细,却透着诡异的生命力,朝着地底更深处……悄然游走。
我正欲松一口气,小满忽指地底:“还有动静!”
她声音压得极低,却像一记惊雷劈进我耳中。
我心头一紧,立刻俯身,拨开残碎的青铜链片与焦土,指尖触到一股阴寒——那不是死物的冷,而是活生生的、缓慢蠕动的寒意。
黑暗深处,一点幽光微闪。
一根金丝,细如丝,却坚韧异常,正从断链根部缓缓延伸而出,像毒蛇吐信,无声无息地朝着地底更深处蜿蜒而去。
它不急不躁,仿佛早已计划千年,只等这一刻悄然接续。
我瞳孔骤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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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残余,是根。
命锚真正的神经末梢,藏在所有人看不见的暗处,借由断链为引,意图缠上皇宫地脉主脉——一旦连通,便将国运化作养分,从此永不断绝。
百姓每一声叹息、每一滴泪水、每一次梦魇,都将成为它的食粮。
这已不是替劫,是寄生。
“它还没死……”我喃喃,指尖麻,“它在续命。”
小满咬唇:“小姐,要斩吗?可这金丝……怕是沾不得铁器。”
我冷笑:“那就别用铁器。”
我抬手,轻轻抚上左手腕内侧那道陈年旧疤——那里曾被言命坛的毒火灼伤,也是我第一次觉醒“共感”的地方。
疤痕早已愈合,唯有一点绿意,始终不散。
我掀开袖口,从贴肤处取出一片薄如蝉翼的木片——绿芽状,微带清香,正是当初在言命坛废墟中抢回的言命芯。
那是“共活”制度最初的核心,也是所有命锚力量的源头雏形。
“你说你要续?”我盯着那根缓缓爬行的金丝,声音轻得像在哄孩子入睡,却又冷得能冻结魂魄,“好啊,我给你续个彻底——续到灰飞烟灭。”
我取出共感针,指尖一挑,针尖刺破木片中央,随即猛地将其钉入金丝源头!
刹那间——
“嗤——!”
一声凄厉尖啸自地底炸开,仿佛有千百人在同时惨叫。
那金丝猛地抽搐,竟如活蛇般疯狂扭动,想要挣脱木片压制。
可绿芽木片却在接触瞬间燃起幽青火焰,火光不炽,却带着一种净化万物的凛然之力,顺着金丝一路焚烧!
火势蔓延,金丝剧烈挣扎,扭曲成无数人脸形状,张口无声嘶吼。
我死死按住木片,掌心被烫出焦痕也不松手。
“烧!给我烧干净!”
火焰终于攀至尽头,金丝在烈焰中彻底显形——
竟是一根由三百缕细编成的绳索!
每一缕丝都泛着诡异的青白,根处隐约浮现孩童面容,或哭泣,或呆滞,或绝望。
我浑身一震,眼眶瞬间热。
童魂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