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动了。
可仅是一颤,便再无后续。
我死死盯着他,心提至喉口。
他又翻开一封,念道:“‘愿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我听见了。”
又是一抽,比方才更微弱,仿佛被什么阻隔了传导。
我缓缓吐出一口气。
成了。假信在起作用。
可就在这时,范景轩忽然顿住,指尖停在信纸上,眉头微蹙,似察觉到了什么异常。
他缓缓抬头,目光竟直直朝我藏身的梁上扫来。
四目并未相接,可我全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他……感知到了?
不,不是我。
是这香,是这阵,还是……他体内已被蛊引唤醒的共感?
他没有出声,只是缓缓垂下眼,继续翻信。
烛火摇曳,映着他清冷的侧脸,那句“我听见了”再度响起,轻如耳语,却如惊雷炸在我心间。
而这一次,墙缝方向,再无声息。
第章谁在借他的光,点自己的灯(续)
夜未尽,风却静了。
我伏在梁上,指尖紧扣瓦片,目光死死锁住轮值台中央那个身影。
范景轩依旧端坐如山,玄袍广袖垂落案前,像一尊不肯倒下的神像。
可我知道,他早已不是从前那个只凭律法与权谋治国的帝王了——他的耳朵,正在被无数亡魂填满。
香炉里的青烟仍在升腾,袅袅盘旋,如蛇信舔舐梁柱。
他翻开一封信,声音低沉:“我听见了。”
墙缝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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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封:“愿五谷丰登。”
“我听见了。”
再颤,微弱如风过隙。
可这一次,那抽搐止于瞬息,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之墙。
没有共鸣,没有传导,魂链断在半途。
我嘴角微扬,心却未松——小满送上的那批“废话投书”正在起效。
无执之言,无念之语,像沙砾堵住了魂阵的脉络。
他们想要的是执念燃烧的烈火,我偏给他们一滩死水。
可反派,怎会不留后手?
三更梆子刚响,香炉突然“砰”地炸裂!
火光迸溅中,黑烟翻涌聚形——一只残手自烟中探出,指骨扭曲如钩,掌心浮着一只倒生的眼睛,直直望向范景轩天灵!
来了!
我早有准备,袖中陶片猛地掷出,口中低喝:“你想听真声?我给你听个够!”
陶片撞上残手虚影的刹那轰然炸裂!
三百道西南童魂的哭喊如潮爆——那是当年被活埋祭阵的稚子残念,是我用共感针一根根从地脉里钩出来的怨魄。
哭声凄厉,穿透宫墙,撕裂夜空,仿佛天地都在为他们恸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