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A组][财务][并购临时组]…
贝言找到其中一个,打字时想仿一下顾知宜的语气,可往上一翻某人在群里的发言简洁得令人发指:
[半小时后开会。]
[十分钟后2会议室开会。]
[财务组全组来找我。]
[红包]
[我桌上的企划是谁做的,来办公室一趟。]
…贝言放弃模仿他语气,干脆按住语音说,“大家,我出差回来了,你们老板酒量太差。”
她瞥了眼顾知宜,而对方倚在一旁安静看她,眸色很漂亮。
她说:“我把你们老板带走了,大家好好玩,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顾知宜倚在一旁微微歪头,听完后下巴抬了下,没多说。
贝言就再次按住语音:“你们老板说他后续买单,但我来了他别想和我抢,我来买,敞开玩。”
发送成功,贝言忽然注意到顾知宜目光里残留的一丝冷静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某种难以名状的温柔与专注。
仿佛由谁在心上系了根线。
贝言:“又发烧了?”
顾知宜摇头,“以后也替我发吧。”
贝言:“你知道我一条语音的报价吗?这是要聘我当助理?难哦。”
她说着,正要退出微信,忽然目光愣住。
在一排冷冰冰的工作群置顶当中,自己的头像突兀地挂在最顶端格格不入。
而输入栏里,孤零零躺着一个未发送的句号。
因此在一堆消息列表中,只有她是醒目的红色。
“……”贝言戳了戳那个灰色符号,“这是要发什么?”
顾知宜抬眼,又错开视线,痣色晃动,“没什么。”
贝言拧眉:“什么都不发那干嘛放个句号?”
过道纷杂的光线映在对方脸上,好半天,他缓慢说:
“半个月没发信息,聊天框会下沉。”
“我讨厌看到它下沉。”
一墙之隔,里面响彻着震频很高的音乐声。
可空气忽然就是太静。
贝言嗓子发紧。
有些人的喜欢向来声势浩大,可有些人的喜欢却太安静了。
她想起温复在岚城说的那些话。
十六岁的顾知宜被接回顾家后,并不是重回家庭的爱,而是被家里直接丢到岚城去。
顾知宜冰冷话少,在岚城高中过得似乎很静默。
——直至无法从这里出去,哪怕仅仅是一天。
温复原话说,顾知宜那段时间清瘦憔悴,可眼里又冰冷执拗,谁见了他都闭嘴绕开,不讲闲话。
随后顾知宜做出计划,实施得毫不犹豫。
天光快亮的时候点了火,顾知宜坐在教学楼天台斜角,火焰在楼下翻涌。
他垂目从高处看下来,平静得仿佛失去生机,惧色显然也不在他痣间。
可惜火势被控制。
第二天砸开禁闭室的门,独自面对准备采取强制管控的老师们。
顾知宜铁了心要出去。
…那些管控部的教官个个受了伤,意识昏沉的时候,一根大约一米长的尖钢管不知怎么就贯穿顾知宜。
流出好多血。
顾知宜被送到县里的医院,失血过多就快没命。
这种时候他爸爸终于现身岚城,将他接回了朝港几天。
而顾知宜就这么阴差阳错得到他想要的——
在某个人成人礼前回朝港一趟。
贝言问,这有什么不能告诉她的??顾知宜为什么总是瞒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