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的对话气泡都很长。
一块白的,一块绿。
白色那边是这样的:
贝序:「中间五年没见面,顾知宜对你的一切了如指掌,很像在精心设计……我不得不怀疑,关于联姻,他是否也用过手段。」
贝序:「现在回想起来,去年生日宴上他接近你,是否就暗藏着促成这段婚姻的意图?」
贝序:「说喜欢你终究只是单方面的说辞,选择的时机偏偏在宣布继承人的前夜,这未免太过巧合贝贝。」
“贝言。”
车内,顾知宜的声音黯然划破沉默,贝言跟着停下打字。
“我根本不会利用你。”
贝言正要说话。
“叮咚。”
新讯息跃入眼帘。
贝序:「如果是骗你的、根本没喜欢你,那他是不是在利用你。」
贝言很沉地呼吸,指尖蜷紧。
很久很久,久到对方想,她大概没有话要说了,而贝言简短、缓缓地答:
“我知道。”
放在上辈子,或许她真的会信这是场算计,毫不迟疑就漠视对方,斩断与对方的一切。
但这回。
她抬眼看某人浸在影中,沉默垂目掐自己袖边,不说话的时候总是像猫。
恍惚间,就仿若第一回跟顾知宜回双海嘉园的情景。
分不清是谁带谁回家。
她收回视线,打字回复哥哥,想了想还是说给某人,“今晚不回去是有事,不是因为这个。”
车停下来。等红灯秒数。
顾知宜平静挑破:“你在生我气。”
“是,顾组长。”她放下手机,干脆看过来,“我还能这么叫你吗顾总?你这总裁做了多久?嗯?瞒我?”
她一带火气,顾知宜就敛眸看她。
贝言闭目吸气,叫对方名字,然后声音低下来,“从16岁开始,我好像就没有真正了解过你。”
“比如你高中在哪里读的。发生过什么。”
“你是怎么一步步站到今天的位置上。”
她皱眉问:“这些瞒着我,是因为不信任我吗?”
问完晃晃手,只有气音:“算了。”
她不再说话,后视镜映着另一方半垂的眉眼。
寂静在车内蔓延胀开,将车窗撑裂出一道紫色细纹。
是闪电。
…
会议室紧闭,气氛压抑。
长桌边坐满了人,顾知宜的父亲顾正滨坐在主位,面前摊着一叠文件。
顾岑优则靠在椅背上,手指转着打火机,时不时瞥对面一眼。
顾正滨目光扫过来时,顾岑优正咬着烟嘴。
“爸。”他讪讪地收起火机,“现在又没粉丝盯着,不至于吧?”
顾正滨对他不想再说什么,转头敲了敲桌面,切入今天的重点,“知宜,解释一下。”
文件被推到一人面前去。
他没休息好,整个人靠在椅背,眉骨冷漠压着,唇线薄削,通身冰冷危险。
顾知宜垂眼一扫。没碰。
上面是顾岑优近半年的舆论风险,几处口碑崩盘大转变被红笔圈了出来。
“你的手段就拿来对付家族。”
顾知宜的眼睛淡淡眨着,手支在桌沿,左手戴着素戒,尺寸不合适而留下戒痕。
他喜欢那戒痕,时常在看。
可对面的顾岑优目睹,气得血液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