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言走近,皱着眉不理解道:“顾知宜,怎么就会忽然掉眼泪顾知宜。”
沉默。
“你讨厌我。”顾知宜只是说出这几个字。
他脸上没有表情。又是这样。
既不是控诉也不是委屈,而是陈述句,平静但听完心里隐约发苦。
贝言一哽,仰头问回去:“噢,那我不喜欢你你就要掉眼泪?”
顾知宜忽然垂目更深,睫毛压得死低,一滴水珠无声地滴在下颌线。
像故意的。
贝某人认输:“得得,顾知宜你直说好了,你是想要我做什么给你?抱你又嫌不够…麻烦猫。”
他抬眼直视她,目光沉而静,像某种蛰伏的掠食者。
贝言就淡淡眨眼,看着他伸出手,攥紧她卫衣帽子的毛球系带。
拽近。他低头。
是吻落下来。
顾知宜吻得又轻又凶,那也许不算吻。
贴住她唇又分离,再贴上去挨一挨,像猫儿一样咬对方的唇,无声的索吻。
贝言被他呼吸烫得颈侧发麻,忽然听到谁的声音哑的要命。
“…你抱我一下。”
这不难。
贝言正准备照做,顾知宜却扣着她的腕骨带往自己衬衣腰间,要她搂抱自己。
他揽着对方,要对方贴自己,呼吸扑在她侧颈,潮热的喘息间,问的话却好像片雪。
应该算是小雨夹雪。
“…为什么不肯喜欢我。”
一滴水藏进贝言脖颈,又冷又凉。但她触碰到对方的脊线,烫得惊人。
好像有猫贴着自己在发抖…。
顾知宜听到对方似乎叹了口气,眼睫一瞬间颤了颤,冷淡垂眸掉了几颗眼泪,听到她说:
“……那不也没说讨厌你啊顾知宜。”
话音落地,有人的冷静失了控。
吻密密织织地,成了雨。
呼吸分不开了,体温也足够融化对方。
这才叫吻。
被亲的那位明明是索吻方,可后腰抵着落地窗,睫毛湿漉漉地垂着,大约眼瞳都涣散掉了。
“…我换气有变熟练吗。”
竟然还在记着这个。
“没有。”
贝言随心摸摸他腰,隔着衬衣顺着某人脊骨弧线下滑,试图记住每节脊椎的颤抖。
被摸很不好受,但顾知宜忍受下来。
“陪我。”
他脑袋里热意失焦,可这种关头又莫名纯情得可以,只想勾住她的手指牵一牵。
于是,骨节分明的手指抬起一根,搭进她小指指尖。
他按一下。
贝言没回应。
顾知宜的眼睛还有些红,睫下闪动着细碎的光,他指尖又按了一下她小指指尖。
贝言的手一动,捞住他手腕,顺着他指缝一根根楔进去。
手腕脉搏抵上他手表卡扣,拇指按住他手背上那道淡青色血管。
双双压出印来。
而顾知宜只是低喘着屈起手指,说的话全乱在喘息里。
他太纵容。
被咬到喉结时,明明难以忍受下去,但仰颈伸出手指,往下勾开自己衬衣领口一颗纽扣的人…也是他。
其实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