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算什么要求……
我偏开头,有些恶意揣测他人后、颇有些愧疚的不自在,眼神都跟着浮动许多。
“舟多慈。”也渡忽然问,“你刚才,是不是在生气?”
我:“………”
我:“我没有。”
语气却显得有几分恶声恶气。
裴解意尬笑一声,开始思考怎么把刚才的帕子重新塞回绿枝嘴巴里。
绿枝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连忙捂住了嘴:“我是不是不该说?”
裴解意又尬笑一声,开始思考最佳逃生路线。
直接从窗户跳下去容易摔断腿,还会遭到路人的围观,此路不通。
从门口走?好像更容易被拦截到了。
现在和舟多慈痛哭流涕说自己真的不认识他们还来得及吗?
重开还来得及吗?
统你说句话啊!
他在脑海中焦急地呼唤系统,却如石沉大海般,没得到任何回应。
绿枝总算想起来自己是来干嘛的:“嬷嬷让我来告诉官人,扮演花神的人已经找见了。”
“今晚实在是麻烦您了,大恩大德无言以报,官人以后若有用得到我们百花楼的,请尽管吩咐。”
说着,拿出一个做工精致的令牌,递给裴解意。
“不论官人身处何地,只要您拿出这个,就能随意使唤百花楼的人。”
裴解意接过令牌,绿枝朝着他点了点头:“此后这间房间永远向官人敞开。绿枝还有事要做,先行离开了。”
走之前,绿枝贴心地把门也带上了。
房间里没有灯,月光暗淡,看不清舟多慈的神情。
窗外人声鼎沸,和屋里的安静形成鲜明对比。
“是我小看师尊了。”
此话一出,裴解意便看见舟多慈头顶上的数字从-49急速俯冲到了-99。
他看向舟多慈,舟多慈的眼神隐没在如墨夜色中,一眼望不到底。
“我竟不知,”一面说着,舟多慈一面缓缓朝裴解意走来,“师尊还与金羽阁有所勾结。”
金羽阁这三个字被特意加重,其中的情绪不言而喻。
一直到裴解意不到一尺远的地方,舟多慈才停下脚步。
裴解意借着月光,总算看清了舟多慈的神情。
和看一件死物没什么区别。
如果说之前感受到的杀意只是错觉,那么现在他可以百分百确定,舟多慈想杀了他。
金羽阁进去之前不知道培训吗?不知道保护客人的隐私吗?怎么二话不说,就把他卖了?
裴解意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心中斟酌着用词。
现在向舟多慈坦白一切不现实。舟多慈只会以为他在装疯卖傻。好感至此掉到-999也有可能,到时候他也不需要考虑其他的,只需要考虑怎么在剩余的日子亡命天涯就可以了。
大脑急速运转的同时,裴解意甚至能解到舟多慈身上淡淡的血腥味。
距离太近了。
近到只要舟多慈伸出手,就能掐住他的喉咙。
裴解意还想后退,脊背却先一步碰到了坚硬的门框。
舟多慈站在原地,神情淡淡:“师尊在怕什么?”
也怕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吗?
眼见天平正朝着舟多慈的方向倾斜,裴解意眼一闭,牙一咬,直起腰板冷淡道:“在威胁别人之前,先想想你自己的事。”
话音刚落,舟多慈神色果然一变。
见舟多慈这个反应,裴解意反倒松了口气。
一味求饶只会起到反作用,威胁舟多慈说不定会有奇效。
他赌对了。
“觉得有了把柄之后,就能让我身败名裂?”裴解意嗤笑一声,直直看向舟多慈,“你还是太年轻。”
如果这个时候眼神有实体,他恐怕早就被舟多慈生生剥皮,抽骨,饮血啖肉了。
越到这种时候,越不能露怯。裴解意干脆走向舟多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主动向门派承认,最坏的结果不过是被废除武功,从此变成一个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