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起身吧。”容初弦微微抬头,下巴的弧度稍显尖锐,眸中也不见平时的柔软可亲,反而透出一股极端的冷漠,“朕能否以为,你才疏学浅,无法胜舟翰林这个职位?”
“陛下?”
那名翰林正要反驳,却被容初弦打断:“不是你说,若心中无愧,又何怕别人议论?”
盛朝的天子缓缓走近,分容只是少年人的身材,却感到一阵难言的压力,那名翰林逐渐满头大汗,头眼昏花,忽然闻见了飘来的浅淡花香气息。
“既如此,朕罢免你的官职,叫你和你的家人去当庶人。”
说到这里,翰林似乎听到小皇帝发出一声轻笑,似在嘲讽他刚才的口出悖言。
“切记,莫要将你等的一身才学显露于外,莫叫百姓污了你的清高气。”
翰林越听,越是脸色苍白。
——陛下这是叫他与他的后辈,都不许科考了!
容初弦其实不介意别人说几句,谁当皇帝没被当面讽谏过?二凤都被魏征气得跳脚呢。
但是这种,又要骂人彰显自己,又要贬低别人的神经,容初弦才不想惯着。
玉师尊眼睛有点红,她张了张口,没说出话。半晌才骂道:“滚蛋。我才懒得管你的身家,你自己回来理吧。”
我睁着眼睛,还有些迷迷瞪瞪地望着师叔。忽然间,猛地一撩衣摆,想走过去,但偏偏中间隔了张宽阔灵木桌,怎么也够不着人。脑海中懵懂,我定神看了看,索性要从那桌上爬过去——
宋星苒、容初弦:“!!”
两人惊魂未定地出手,一齐按住了我。
第300章破大防X2
倒不是怕别的,只小锅下的橘红色灵火正幽幽跳动着,若是烫到那么一下——阿慈皮肤本便嫩,还不知要吃多大苦头。
会哭吧。
容初弦和宋星苒的脑海当中,匆匆掠过这个念头。
许是睡前看了春|宫图的缘故,这一晚,舟多慈梦境中尽是些不堪入目的画面。
醒来后,舟多慈盯着乱七八糟的床榻,揉了揉眉心。
怎么又做了这种梦……
卯正,周照吉如往常一般打算伺候舟多慈起身,推开门,却见舟多慈正坐在床上发呆。
周照吉心生疑惑,走到床前,褥间痕迹瞬时跳入眼帘,他猛然瞪大眼,警觉顿生。
以前也有过这种事,他虽是阉人,但知道正常男人都会这样。
可昨夜殿下看了龙阳图。
莫非……殿下开始好男色了?
都怪容初弦!
周照吉恨恨地想。
舟多慈摇摇头,将脑海中那些画面挥去,掀起眼帘,周照吉咬牙切齿的模样落入眼底。两人相伴多年,舟多慈一眼看出周照吉在想什么,顿觉头疼。
他也不好解释,只吩咐周照吉去将况氏兄弟唤来。
几人来到屋内,舟多慈已穿好衣衫,正负手立在窗前。他凝视着院中古槐,沉声道:“将所有人都查一遍。”
况明立即反应过来:“殿下怀疑身边有定远侯的人?”
舟多慈回身:“容初弦近日对我总有莫名的敌意,想是他知道了什么,尽快查清楚。”
况氏兄弟领命退下。
舟多慈又找来了赵横。
今日风停雨住,日光和暖。舟多慈走到楠木长案后坐下,阳光透过小轩窗落在他的面庞,拓下朵朵海棠花纹。
春日暗香浮动,室内一片幽静。
舟多慈指尖轻敲桌面,打破静谧氛围,清润的嗓音响起:“事办得怎么样?”
赵横垂首盯着自己脚尖,回道:“都按殿下的吩咐做了……”
他想起昨夜殿下吩咐之事,仍有些恍惚,像是在做梦一样。
“容初弦是何反应?”
“没什么变化,就说了一句‘知道了’。”
舟多慈垂眸,思索片刻后又问:“你一直跟在他身边,他最近可还有什么与往常不同的举动?不急着回答,仔细想想,任何细节都别放过。”
赵横凝起心神,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一拍脑袋:“定远侯往他母亲院里又拨了一批人,让他们保护好老夫人,不知这个算不算?”
舟多慈:“算,日后若还有这样的事,立即告知于我。”
“是。”
事情都吩咐下去,舟多慈这才去用早膳。
膳后,舟多慈在厢房调制新香,这一呆便是一整日。试了多次,那香味总与记忆中的差了点,始终未调出想要的香,舟多慈心中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