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在内心叹息,像自己这样的小人物,又怎么能见到城主呢?
但多年察言观色的本能让她闭紧嘴,只安静地站在舟多慈身边,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果然,即使老鸨没再发问,舟多慈还是自言自语地说了下去:“把九澜城做成八曜尊日阵就罢了,没想到这老东西胆子这么大,还真敢将金乌养在城中。”
说着,美丽的少年便将手抬起,掩住嘴角,抖着肩膀,咯咯笑了起来:
“我是该说他厉害?还是说他不怕死呢?”舟多慈一时想不起此人的名字,但他也不太在意,毕竟丑人的名字,从来都不重要。
前些日子,九澜城主给舟多慈送了一大堆珍奇异宝,说是想要他帮着自家小儿子修炼。
送来的东西倒是不错,只是他那小儿子实在太丑,舟多慈光看着影像就觉得反胃,直接讥讽了一番,便叫辛环帮他把那东西全部退了回去。
如今见了活着的,能动的,哈喇子都快从嘴角流出来的丑东西,舟多慈更加嫌弃,撇撇嘴,转身便准备离开。
孔甘这下可反应过来了,他急忙从台阶上跳下,几步就蹿到舟多慈面前,咧开嘴,露出粉色的牙花,直叫唤道:“美人,美人,别急着走啊。”
天可怜见,他总算调整好他的表情,但说实话,也没多少用处,那张脸依旧丑陋,好似看见肉骨头的哈巴狗。
舟多慈强忍住一脚踹在他脸上的冲动,只是侧身闪过那双冲自己抓来的咸猪手。
见一下没抓到,又见美人那像躲苍蝇一样的嫌弃表情,孔甘瞬间就怒了,他横眼吊嗓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啊?”
舟多慈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地评价道:“知道,孔狄的蠢货儿子,比你爹还丑。”
听到这话,孔甘瞬间就如一只充气的河豚般炸开:“你说什么?!娘的,来人!把这小彪子给我抓起来!”
这家伙能蠢成这样也真是了不得,心里想着,舟多慈又退后几步,以免这蠢货的污染到他。
自己都直接骂他爹了,还能怕了他不成?这点事都想不明白,脑子大抵生来便是没有的吧。
见他后退,孔甘还以为舟多慈是怕了他,脸上立刻挂上洋洋得意得笑容,恨恨道:“该死的小彪子,竟然看不起老子,哼,老子今天要好好教教你,在这九澜城谁是规矩!”
虽然舟多慈的修为也不算高,比不得辛环,但毕竟是一宗宗主,分神期大圆满修士,对付一个靠丹药堆砌起来的金丹小辈,和几个元婴期的护卫还是绰绰有余的。
就在舟多慈准备唤出自己的法器,教教这丑东西如何做人时——
一道冰冷剑光从对方身后闪出,将刚才还嚣张跋扈的孔甘从中间劈开,身子分别向左右两边倒下。
那剑气并未消散,而是瞬间撑开,在舟多慈面前形成一个微蓝屏障,挡住乱溅的脏血。
金乌乃太阳神鸟,刚破壳便有元婴期修士的修为,再加上真阳之气护身,哪怕遇见分神期的修士也不落下风。
但城主府中的八曜尊日阵,在“日”准备逃走后,反而变成一张网,聚集八曜之力,将金乌困在城主府中。
尊日,也是困日。
那金乌刚出壳,想要飞到空中,便绕着城主府飞行了几圈。
在发现自己被困在其中后,它便抬起头,张开嘴,向着城主府的结界吐出一团火球。
只是这火焰刚刚碰到却被城主府上的结界,就给反弹回来,虽然火焰虽然伤不了金乌分毫,但几次下来,还是惹怒了它。
只见那太阳神鸟高高仰起脖子,发出一声高昂得鸣叫。
那叫声悠扬威严,蕴含着最古老最强大的真阳之意,使得人不得不跪下,将头伏在地上,向太阳膜拜。
城中金丹期之下者,皆被神鸟威压折服,跪倒在地,向金乌顶礼膜拜。
舟多慈是分神期修士,倒不会被这玩意影响,但看着那振翅的金乌呜嗷乱叫,他还是忍不住揉了揉额头。
这玩意叫得他脑子嗡嗡作响。
宋星苒看他注意全被那金乌吸引走了,马上开始吃起飞醋,伸出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
“慈慈不,舟多慈,你喜欢那只鸟?你别看它现在看起来金灿灿的,那些都是真阳之焰,这破鸟本体乌漆嘛黑的,难看死了。”
在说完后,他又反应过来,那金乌再怎么都只是只破鸟,自己干嘛和只鸟一般计较,于是他连忙改口。
“舟多慈,你是不是喜欢这只鸟?你喜欢的话,我就把它给你捉来。”
我养金乌干嘛?嫌自己事情还不够多吗?舟多慈很是无语。
“谢过剑尊了,在下并不喜欢金乌。”
而另一边的金乌,再几次攻击屏障,试图逃离失败后,竟然将怒火发泄向身下的城主府。
只见它挥动翅膀,周身的真阳之焰却慢慢消失,露出其玄黑的本体,但它的喙部的金光却越来越盛气,就如同将太阳含在口中。
这破鸟想直接毁掉城主府!
宋星苒立刻意识金乌想做什么。
但这可由不得这黑乌鸦!城主还在城主府呢!自己还要靠他来办花街的事呢!
想到这,宋星苒双目圆睁,本来在舟多慈面前显得憨憨傻傻的眼也恢复往昔的气势,如一匹恶狼般,锁定住城主府上空的金乌。
金乌也意识到了什么,可还没等它做出什么反应,一道道紫色的闪电就汇聚在它周围。
它惊恐得挥动翅膀,想用真阳之焰化解这雷电,但那雷电就如深渊一般,无声无息得将它的火焰全部吞噬。
它想要逃走,但一阵剧痛从它的翅膀处传来,金乌又惊又怒地看去,却发现自己的翅膀已经被两道紫色的雷电给束缚住了。
转过头,它的身前,隔着城主府的结界,一个青年男子出现了它的瞳孔里。
男子对准它,缓缓挥剑,本来囚禁它的结界,此刻却成为唯一隔开剑与它唯一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