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到姜北海和金兰叶,将这消息告诉他二人,并提议尽快赶往宝鹊山。
“备船开道!”
姜北海浑身缠满绷带,但丝毫不影响他挥着大刀跳上船头,金兰叶气得让人把他从船头拽下来。
“你留下养伤。”
“为什么?打架的事没老子可不行!”
姜北海不服气同他理论起来,裴解意带着舟多慈默默从他们身边路过,被金兰叶唤住。
“帮主伤重留寨,还请舟公子也留下照看一二。”
这是打算扣留人质。
舟多慈看向裴解意,后者同他使了个眼色。
“乖乖待着,等我来接你。”
说罢,两人就被留在了岸上。
望着船只逐渐远去,奉命挂在姜北海身上的人也都松了手,姜北海委屈地舞了两下大刀,拍上舟多慈的肩。
“老弟你说,他俩一个不高一个不壮的,不多带点人手就罢了还嫌弃老子,有伤又不是死了,矫情!”
舟多慈皱了皱眉,移开一步与他保持距离。
两人在岸边站了许久,待船只彻底消失在视线,他们才转身上了木楼。
舟多慈回到屋内,取了纸笔,翻身坐到窗沿上。
夜晚的江风徐徐吹拂,舟多慈曲起一条腿踩着窗沿,将纸搁在上头,凭借记忆将裴解意的画试着还原出来。
裴解意的画,笔法简约,构图大气,宛若游龙腾跃。
而舟多慈落笔便是粗细均匀的线条,画的圆也规规矩矩,与裴解意的画迹相去甚远。
他看着笔下越来越不像的画,不可避免地烦躁起来。
“究竟是何方流派……”“……”
裴解意示意其继续说,杨宽随即脸上露出悲愤之情。
“原本发现就发现吧,正好大干一场,好家伙那群人一个个都是他娘的鱼投胎!到水里压根儿看不见,用水草把兄弟几个好一顿缠!”
“唉,咱这回折了不少人……”
闻言,金兰叶似乎有了想法,他开口道:“确定他们还在里面,水下情势不明,说不定还有别的出口。”
裴解意也想到了这一层,他看向杨宽。
面对二人的目光,杨宽发誓道:“确定在里头,在你们没来之前,我悄悄溜进去瞅了一眼,那群人还在。”
“看来他们对这片水域并不熟悉。”金兰叶走到临岸,月光在水面上织起道道涟漪,他盯了会儿水面,唤来阿仳交代了几句,随后阿仳毫不犹豫便扎入了水中。
裴解意和杨宽立在一旁,静静看着水面,大约三炷香功夫后,水中冒出了一个脑袋。
“东三路,南一道,窄,一个人过。”
阿仳灵活地从水里滑到岸上,向金兰叶禀报发现的洞口。
金兰叶点头,走到裴解意面前:“裴公子,何时动手?”
见他这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裴解意自然也没别的想法。
“马上。”
舟多慈自幼善诗书作画,前世谋事时也少不得做些假信假字迹,他自诩都能模仿地分毫不差,怎的到了裴解意这儿反倒栽了跟头。
一连画废数张纸,舟多慈扔了笔杆,长叹一口气。
他目光呆滞,望向无月的夜空,听着江风呢喃不觉困意上涌。
在舟多慈意识模糊之际,整个木楼忽的聒噪了起来,很快,姜北海的嗓门儿直直传到了他的耳边。
“官兵来了!抄家伙!”
舟多慈当即清醒,急忙往外看去,只见河对岸倏然升起长长的火龙,将木楼附近的河段尽数占据,在火光中心架起了数辆投石车。
“官兵不是去追南下的船了么,怎会来攻寨?”
舟多慈穿过人群找到姜北海,他正指挥弟兄们备船,打算和官兵拼个你死我活。
他骂了一句:“老子他娘的怎么知道!”
舟多慈看向对岸,在一群身着官兵服的人中,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又是那两个暗卫!
“有人告密。”舟多慈冷声道。
姜北海顺着舟多慈的话看去,果然看见那两个怂货,骂道:“你大爷的,他们怎么知道咱们商量的事?”
木楼居险,且各个屋子间由木梯相连,相互畅通,帮内弟兄众多,稍有动静便会被人发现,要想偷听是绝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