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掌自舟多慈腰间游下,攀上山丘。
舟多慈像被扼住咽喉的云雀,发出一声急促惊叫,猛然弹起身子试图逃离身后大掌。可这却将他往男人怀里更深地送去,两人身体严丝合缝嵌在一起。
舟多慈脸色煞白,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手指紧紧攥上男人手腕,方才的硬气消失无踪:“侯爷,别在这里……”
容初弦侧眸,腕间是不同于他的温度,他的目光在舟多慈纤长手指停了一瞬,继而转向上方。
书案上,少年单薄的身躯透着无助,正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满脸惊惧,乌木长案衬得那张苍白面容愈发脆弱。
像是被欺负狠了似的。
他分明还什么都没做。
真是……合该被人压的。
两具温热身体紧贴于一处,容初弦盯着舟多慈,眼神逐渐变了味道,身上散发出危险的信号。
一双幽深眼睛仿佛野兽之口,反反复复啃咬怀中少年。
这个人是未来的君王,万人之上的天下之主。
男人与生俱来的征服欲叫嚣着冲上容初弦颅顶。
攻陷,占领,驯服。
“舟微漪,我……”
“你果然来了。”
舟微漪猝然开口,那看着我的表情,竟似有几分难言的伤神一般。
“你心中的人,居然是他?”舟微漪的笑意说不出的苦涩难言,他盯着我,一字一句道,“我,哪里和他相像吗?”
我:“……??”
我估计错了一些事。
空有景象的水镜不足以让我明白发生了什么。
第136章一切虚妄而已
和宋星苒有什么关系?
我颇有一些莫名:“我又没瞎,你们两个哪里相似?”
又看向宋星苒,见他满脸心虚神色,回避视线。
裴解意说完后欲转身离去,但不知为何,在背向舟多慈后,无论如何也迈不出那一步。
身后安安静静,如同深秋的夜晚。
裴解意的双手不觉慢慢攥紧。
他不愿听到那人抽泣的声音,且若是舟多慈真哭着求他,自己也定然会狠心拒绝。
这一过程十分难熬,裴解意左等右等,终于听到身后传来细微的动静,像是轻轻踩过草地,将竹篓拾起后又走向自己。
舟多慈终于开口道:“砚哥哥,这是我方才钓的鱼,多谢砚哥哥的照顾,阿隐错了,阿隐不该给你添这么多麻烦……”
听到竹篓被放下,裴解意立马转过身,舟多慈放东西的手还未来得及收回,露出其上醒目刺眼的血痕。
“怎么回事?”
裴解意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血痕明显是才弄的新伤,翻开的皮肉正不断渗着血珠,一看便是由尖细的钩子划的。
舟多慈快速抽回了手,背到身后:“不小心弄的,没什么。”
裴解意原本并未多想,可就在他舟多慈收回手的刹那,他隐隐猜到了什么。
“一日之内失手多次,你莫不是故意为之,想借此让我留你?”
裴解意还不至于蠢到看不出的地步,自打收留舟多慈以来,这人便不止一次利用了自己的心软。
舟多慈的身子微微一颤,虽面上不显,可还是暴露了他心思被戳破的不安。
竹篓里的鲤鱼似乎没了力气,停止了挣扎,只有尾尖时不时抖动。
裴解意就立在他面前,想看他做何辩解,舟多慈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与他对视。
“我就是想一直跟着砚哥哥,这世上我能信的就只有你了。”
少年的声音如石子落清泉,在平静的水面上激起一圈圈涟漪。
裴解意没想到他承认得这般爽快,琥珀色的瞳孔一尘不染,对上自己漆黑的眼眸,裴解意不觉撇开了视线。
舟多慈见他避开了自己的目光,以为他还是要赶自己走,有些着急道:“砚哥哥放心,阿隐不会再给你添麻烦,每日都会好好走路,好好吃饭,也不会砸碎碗碟!还可以给砚哥哥打下手,打扫院子,还可以……还可以每天给砚哥哥钓鱼!保证没有毒!”
说着,竹篓里的鱼十分应景地奋力一跳,从口子里跃到了裴解意脚边。
不得不说,这鱼份量够足,突然被砸这么一下还有些微微泛疼。
裴解意看了看舟多慈,又瞥了鱼一眼,终是道了句“回去再说”便抬脚走了。
舟多慈悄悄松了口气。
回去再说,这四个字既不代表同意也不表示拒绝,但总归还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