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多慈下意识抬手把舟微漪接住,然后懂了。
敢情妖人还挺在意面子,不想在他面前丢人,这才重来了一次。
但即便重来一次不也还是摔了?
舟多慈都不知道该说舟微漪什么好。
头顶上传来舟微漪懊恼的吸气声,舟多慈有些想笑,手上用力了一些,把舟微漪推回去:“老师坐稳。”
推回去的时候舟多慈想到什么,拇指不动声色地在舟微漪身侧动了动,像是在丈量。
嗯,腰确实是挺细的。
这念头才刚冒出来,舟多慈眼前又是一黑。
“咔哒”一声响,从车轮下发出,舟微漪再次被颠的朝他扑过来。
舟多慈:“……”
他错了。
再细的腰也禁不住这么摸啊,他又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舟多慈再把舟微漪推回去,趁舟微漪没看自己,赶紧抽空翻了个白眼。
要说正经的,能在此刻让舟多慈一下子就信服的,舟微漪一时半刻还真想不起来。
舟微漪随手存了个档,凝神思索着。
突然他想到什么,看向舟多慈:“微臣听过一句童谣。”
“说来听听。”
“赵纵人,周使礼,齐知天命,齐……亡于天命。”
这是第一次游玩《开国皇帝》时会浮现出的一段话,舟微漪莫名记得很清楚。
但把这段话告诉舟多慈,确实是个冒险的决定。
就算是个明君,被人贴脸告诉自己会亡国,也不会舒坦到哪里去。
但既然现在舟多慈愿意心平气和地叫他一声“老师”,舟微漪还是决定赌一把,给舟多慈下个猛药,让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经过今天早朝,所有人都见识到了舟多慈的暴戾。他不说,估计也没人敢说了。
反正大不了还可以读档重来。
舟多慈的反应比舟微漪想象中要淡定许多。他面色不变,姿势也不变,依旧是懒洋洋地靠在凭几上,眼神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危险起来。
舟微漪道:“只是小孩子乱唱的童谣。”
“舟微漪。”舟多慈不叫老师了,改叫他的名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舟微漪一根手指都已经点到了半空中漂浮着的读档按键上。
但他没有立刻读档,他抬出舟多慈的暴君爹当自己的挡箭牌:“陛下,臣是先帝留下来的人,臣是来帮您的。”
眼见着舟微漪的衣袖动了动,看起来像是又要施展巫术。
苦海三千,唯有自救。
舟多慈开口,试图打断舟微漪的施法:“老师知不知道一件事?”
舟微漪读档的动作一顿,有些好奇地看向舟多慈:“陛下,什么事?”
舟多慈拎起腰上的挂坠,将玉坠长长的穗子缠绕在他略显苍白的食指上。他道:“近日,似乎有几位朝臣又对老师有所不满,朕听到密信,说等朕回京后,他们要一同参老师一本。”
舟微漪:“……啊?”
他问舟多慈:“是说除了上次那几个人以外?”
舟多慈点头。
舟微漪拧起眉:“为什么?”
穿越过来以后,舟微漪一直谨遵一个原则,那就是做人要低调。
原主树敌就已经够多了,朝里朝外的一大堆,都是看原主不顺眼的。舟微漪不想惹事更不想搞事,唯一的目标就是能帮大齐避战,阻止这场伤亡惨重的战争。
舟多慈不答反问:“老师没有头绪?”
顿了顿,他又问:“难道老师不清楚会是谁第一个来参你?”
舟微漪:“……”
“我怎么会知道?”
舟微漪委屈坏了,他指着自己:“我多安分守己啊,我多兢兢业业啊!我现在的生活除了上班就是加班,就这都能被当成假想敌?哎我……”
舟多慈:“……”
实则,他这几日处理的都是一些紧急公务,不着急的事情就先留在京城,或是交由各部或右相等人去处理。就算真有人要弹劾舟微漪,也未必能传到他的耳中来。
这样问舟微漪,一是为了转移话题,二则是为了诈他一下——
到目前为止,他都对舟微漪的巫术所知甚少。除了知道他能回溯时间外,却一直都摸不清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