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吩咐道:“看好时间,一个时辰后放他去前面喊人。”
小厮们应道:“是。”
王氏出了门,王宴在舟多慈身侧蹲着,欣赏舟多慈因为药性发作,身上开始泛粉的模样。他勾着舟多慈尖尖下颌,暧昧道:“慈儿,你可知你今日为什么会落在我手里?”
王宴清笑一声:“其实,现在告诉你也无妨,”
“因为你爬错了床。”
“你以为你和宋星苒那点事儿姨父姨母不知道?他们什么都知道,只不过之前是想利用你拉拢宋星苒。那你知道为什么他们改变主意了吗?”
王宴:“因为你的好哥哥舟墨啊,他站太子党啊,他不仅自己站太子党他利用我王家逼着姨父站太子这边,所以姨父姨母一不做二不休,把你这个小婊子给我了。”
“宋星苒操你操舒服吗?”
“嗯?”
“墨儿说的没错,只要侯爷您占太子这边,宋星苒就不会动咱们,所以就算舟多慈和阿宴生米煮成熟饭,他宋星苒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王氏勾了勾唇,“侯爷,这件事,闹的越大越好,最好让明日来赴宴的百官都知道,舟多慈和阿宴是情投意合,才做出那等不合规矩的事儿。”
“再者说了,那种药吃下去,分不清身边的人是谁,宋星苒若是看见了,说不定觉得舟多慈就是爱爬床的婊子。”
王氏:“这件事做成了,到时候墨儿因为舟多慈也不会不管咱们,宋星苒再喜欢舟多慈,也不会因为他坏了和太子的情分不是?”
王氏轻轻笑道:“侯爷,此计是一箭三雕。”
“行吧,一切就按夫人说的来办,”海平侯吁了口气,朝着不远处的舟多慈挤出来个笑,喊道:“慈儿啊时候不早了,莫累着了,早点回去休息。”
舟多慈失神地看着舟墨远去的身影,心里不知是何种滋味,绵长的痛意纠缠着他的思绪,他攥了攥宋星苒送他的玉牌,缓缓吁了口气,朝着廊下的父亲母亲行了礼,“多谢父亲关怀,那慈儿就先回去休息了。”
舟多慈的身子越发越热,像是有人将他从水里捞出来又将他扔到焚烧骨血的火海里。
他好像不能呼吸了,但比起生理上的难受来说,王宴对他说的话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剑,直接插在他的心口。
为什么?
舟多慈无数次梦到过眼前的画面,有时候像是一击命中的箭簇,有时候又像是将他押上刑场,用刀在凌迟他的骨肉。
他的命,凭什么因为寥寥数语定下?
王宴把自己这些天的狠话都说给了舟多慈听,说完,舟多慈已经软成了一滩水,任君采撷的模样挠的他心痒痒。
就当他准备抱舟多慈去床上的时候,只见方才还眼神空洞的舟多慈手中多了一片白瓷碎片。
舟多慈扬起手。
下一瞬,滚烫的鲜血撒了满地。
云泉啐了一口,这时候寝房内传来浅浅的音线。
“已经醒了。”舟多慈一早就起来了听见外堂的动静,放下了手里的书,问云泉:“父亲母亲都起来了吧?”
“回世子,侯爷和夫人已经在用早膳了。”云泉的手被冰水弄的通红,还好搅合了一会儿冰碴都化开了,他道:“世子,水弄好了您过来洗脸吧。”
舟多慈从内堂走出去,看着云泉蹑手蹑脚地将手藏在身后,就知道他今日又打了冰水过来。
舟多慈转身将房间里的手炉取了过来,塞到云泉手里,嘱咐道:“屋子里还算暖和,水放那儿化一会儿就好了,以后不要用手化冰了,生了冻疮怎么办?”
“嗯,谢世子关心。”云泉抿唇偷笑两下,看着面前洗漱的舟多慈。
他家世子不过年方十八却已经出落的光风霁月落落大方,小脸莹润白皙五官精致的像是画儿里走出来的小仙子一般!
府里的人都说世子和侯爷不像,云泉却觉得世子生的这般好看,就是不像侯爷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
舟多慈洗漱完,换了一套素气的藕色圆领袍,看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淡淡开口,“云泉你找件厚衣服穿着,一会儿跟我去父亲院子里一趟。”
“还去侯爷院子里……”云泉有点发怵,自从三日前什么所谓的‘真世子’来了一趟海平侯府,侯府里就像是翻了天一样。
夫人和侯爷不知为何,只见了那人一面,就笃定那是自己被抱错的亲生儿子,之后更是将他们世子喊了过去对比。
这么闹了一出,现在整个侯府都知道他们世子爷不是真世子,那位今年秋天高中榜首的状元才是侯府的真世子!
世子因为这件事心中对侯爷夫人愧疚不已,连着两日都去了前院跪着认错。
云泉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可就算他们世子不是真的好歹也与侯爷夫人有十几年的恩情,夫人和侯爷怎么能让世子跪在冰天雪地里认错呢?
云泉不懂,但知道舟多慈性格,只好听话:“那您穿上大氅吧,外头现在还下着雪呢。”
舟多慈接过大氅:“嗯。”
裴解意一步步踏进了血腥大堂当中。
我看着他的身影,没有犹豫,也跟着走了进去。
里面的气味实在不好闻,血污厚重,如同浸泡在尸山血海当中,没有一片干干净净的地面。我性情其实很娇纵,要是寻常情况下,哪怕是脏上些许的地方,也要躲得远远的——
可我此时伫立在此处,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对着大堂的中心微微一拜。
是修士拜祭时所用的手势。
第28章为我而活吧
浓稠血色当中,裴解意手指绷直地掀开衣摆,沉闷一声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