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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第2页)

敦煌地处祖国西边,当地实际时间和北京时间差了两个小时,三月份七八点才日出。

他全副武装地收拾好,出房门前听见了玻璃窗在啸叫,拉开窗帘一看,以为这家店给窗子加了什么复古滤镜,随后才反应过来,窗户上黄蒙蒙的那一层,是西北春风带来的馈赠——沙子。

江南的三月莺啼绿映红,西北的春天黄沙卷风中。

不过没关系,在三月远赴大西北,谭霏玉早就做好会遇到各种恶劣天气的准备。

总的来说看命,出发前谭霏玉就和朋友说,什么降温刮沙都只是概率事件,要是运气好,那就美美享受一路晴天和淡季低价机酒和景区门票,要是运气不好,顶着坏天气游览风景也是一种修行,根据运气守恒定律,在这里多吃点苦,把该吃的苦都吃完了,回去以后总该交上好运了。

而且据说沙尘暴不严重的话也不影响出行,顶多是风大一点能见度低一点,就算今天看不到日出,体验一下风沙也挺有意思——谭霏玉是个土生土长的广东人,对“沙尘暴”的印象还停留在课本上不带感情的释义,人对没见过的事物总是心怀期待,即便风沙听起来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把冲锋衣拉上,戴好帽子口罩出门。

民宿在月牙泉小镇,步行就能到鸣沙山中门。天还没亮,加上淡季小镇上没多少家店是营业的,沿路几乎是两眼一抹黑。起初谭霏玉把手机拿出来当手电筒照,没多久发现手机屏幕上也覆上薄薄一层沙,怕沙子钻进里头把手机搞坏,他只好把手机收起来,凭着远处零星几块招牌灯箱的亮光前行。

风越来越大,迎面而来的风推得谭霏玉每迈一步要比平时花更多力气,还没进景区爬山,仅仅在平地上走一小段路,他已经微微喘气。

但与天斗其乐无穷,谭霏玉凭空冒出一种自己在和大风玩儿推推乐游戏的中二念头,又艰难地往前继续迈步。

原本预计走十几分钟的路程,谭霏玉走了近半小时,好容易到了鸣沙山景区检票口,那里站着好些和他一样顶着风沙等开园的游客。

他听到有人说:“这沙尘暴刮得太厉害了,可能要闭园。”

另外有人应和:“不能吧,要闭园的话不得提前通知吗?”

“今天这沙尘暴是突然刮起来的,怎么提前通知?”

“我感觉不会闭园,这边沙尘暴很常见,这种程度闭什么园。”

“我们大老远过来的,就来这么两天,今天要是爬不上去看不了月牙泉,以后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了。”

“谁不是呢。”

七点一到,工作人员赶过来,没明确说不开门,但又说由于突发大风沙尘天气,为保证游客安全,景区将延迟开放,等天气好转重新开园了会再行通知,但具体什么时候能开,现在也没个准数。

有些游客还想争取,说来都来了,被拒绝后众人哀怨几声,各自散了。

谭霏玉在原地等了会儿,也打了辆车回去。

他做好了冒着风沙爬山的准备,谁知老天这苦也不让他吃。

他最善自我开解,转念一想,人生之中总有很多求而不得的时刻,如果这都是有定数的,那么他这次白来一趟,下次想要什么就不会再扑个空了吧。

到了民宿附近,谭霏玉看隔壁的小超市竟然开了,先拐了进去,准备随便买点吃的。手机一振,有人给他发了信息。

孟亦:我那本书真的一点希望都没了吗?

谭霏玉盯着手机屏幕看,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随着屏幕变暗,他强行明媚的心情也跟着暗了下去。

就像电量耗尽关机的电子产品,被强制重新启动后还是撑不了多久就会休眠。

最后谭霏玉在超市里拎了几瓶啤酒走了,又随便点了个外卖。

他回到房间脱了外套抖了抖沙子,给孟亦回了个鞠躬道歉的表情包。对方马上一个电话打来:“喂,石榴。”

“喂,孟老师。”谭霏玉一边扒拉着头发,他刚才戴了帽子,头发里没进多少沙,但发型已然全塌了。他拉了张椅子坐下,“怎么那么早?”

这是一种明知故问,对方说不定整晚没睡。

“我知道你也很为难,但我还想再争取一下,就《一粒神》这本,”孟亦叹口气,说,“上一本销量确实不好,我本来也不好意思开口,不过我最近在微博发了新书试阅片段,读者反响很好,很多人问我什么时候出版上市,你跟赵主任说说,其实这本是有潜力的,要能拨多点资源做好营销说不定能成爆款,需要怎么配合我都可以……要是真的因为涉及封建迷信,我也可以改。”

谭霏玉其实不知如何回应。

孟亦是他合作了好几年的作者,开刃作《隙居者》讲述一群离乡去往大城市打拼的小镇青年在时代中起伏之事。外乡人们从四面八方赶来,寄居在光鲜大都会的破败缝隙中,做着在此落地生根又或者衣锦还乡的幻梦。

孟亦的笔像一根温柔针,轻轻地戳破了这场幻梦。

当年这本书一出版,刚好被一名大v录了个声泪俱下的视频强烈推荐,于是许多小镇青年慕名来读,在他乡找不到的归属感,在这本书里却寻见了……在那年,《隙居者》一再加印,年底谭霏玉作为责编,和原作者孟亦一起拿了不少奖。

原以为这是一名青年作家平步青云的开始,谁知此后孟亦再写多少本都不见第一本的盛况,上一本甚至只有不到三千册的销量,出版社领导直接让谭霏玉不要再签孟亦的新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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