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原来男人的胸肌真是软的。
这念头在谭霏玉脑海中浮现的同时,对面那个刚被他戳了胸肌的男人低下了头。
男人在看他的指尖,仍按在胸口的指尖。
谭霏玉的指尖便发起烫来,或许是男人略高的体温透过布料传递至他的皮肤,又或许是对方的注视重新点燃了他被酒精浇灭的羞耻心。
随后男人不知为何突然绷紧了身体,于是谭霏玉感到……
啊,变硬了。
谭霏玉迅速收回手,对面的男人也缓缓抬起头,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僵持了许久,拥有完美身材的大胸肌男人深呼吸一口气,问:“你的手……没割伤吧。”
这男人是民宿老板。十几分钟前老板来送餐,谭霏玉喝了酒哭得起劲,正要去开门,酒精让他失去平衡能力,才走两步就左脚绊右脚摔得灵魂都要被抖出去。
他在丁铃哐啷声中爬起来,手中握着乍破的棕黄色啤酒瓶残片,望向迸了一地的啤酒,痛惜自己还没喝完就让地板捷足先登了。
倒霉,怎么这么倒霉!
他哭得更凶了,一边哭一边不忘给人开门,眼泪模糊了视线,再加上精神恍惚,他当时倒也没太注意来人的表情……隐约感觉对方很是紧张,再之后自己的手腕几乎是被粗暴地圈住。
他手中那片玻璃酒瓶的残躯被夺走了。
模模糊糊的,他还听到来人说:“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要想不开……”
想不开?在和谁说?谭霏玉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的精神和视线都重新集中。
他看见男人穿着薄薄的t恤,t恤下面鼓起漂亮的肌肉。
胸肌!
谭霏玉伸出另一只手,戳了戳。
又戳了戳。
……
以上都是谭霏玉彻底酒醒以后的回想,他最后的记忆,是听到老板问自己手有没有割伤,他抬手,把手心对着那人,歪了头还嘻嘻笑道:“请检查~”
大概还是夹着嗓音说的。
谭霏玉靠在床头痛苦地捂住了脸。
他想如果刚才真能被碎玻璃片取走性命就好了,此刻也不用被尴尬刺得难安。
看向地板,满地狼藉已经被收拾好,“给人添了麻烦”的愧疚感涌起来,让他更感煎熬。
这实非他的本意。
成年人小酌解忧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两瓶半的啤酒一般来说也不能喝到醉。谭霏玉一想,可能这回喝的这个黄河王啤酒杂醇含量高,再加上他心情不佳,喝得急,就容易上头。
唉。
他开始思考留下点小费然后退房换个酒店的可能性,当初订这民宿是图它离景区近环境好价格也合适,但民宿嘛,很多事情都是老板亲力亲为,也就意味着在这住着和老板的交集少不了。
在发生了这样尴尬的事件后,谭霏玉很难直面被他醉后骚扰的可怜老板。
要不干脆先在房间里装一阵子死吧,反正这沙尘暴天气也出不了门。
——说来,如果不是这场沙尘暴,他现在应该正在感受大漠风光,所有的烦心事大概会先被他扔到一旁。
又何苦在房间里痛饮。
本来昨天傍晚他落地敦煌时,天气还晴好着,把行李扔民宿之后溜达去吃网上别人推荐的胡羊焖饼,当时刮起来的最大一阵风可能是他趁热吃肉被烫着时用手给舌头扇的风。
谁知过了一夜就变了。
早上六点出头他被干(干燥的干)醒,起来喝了水,想到别人说鸣沙山上的日出景象十分震撼,决定趁着日出时间还没到,去爬鸣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