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祈安又在颍州停留了几日,与此同时,怀青派人传来军报,表示裴兴邦部再度来犯,鹭州抵挡得十分吃力,要求荆州速来支援。
周祈安道:“鹭州不能再被动防守,该回击了。”
这也是他来找周权的缘由,只是他一到襄州,便得知了怀信被俘的消息。
怀信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他也和周权做好了分工,周权会留在襄-颍边界,盯守北边的裴兴邦和东边的褚景明,而周祈安,会负责在鹭州战场上反攻裴兴邦部,给裴兴邦部一记重击。
荆州军营,十万大军整整齐齐列阵于校场,写着“盛”字的黑色旌旗在大风撕扯下猎猎飞扬。
周祈安一身玄甲站在将台上,大声说道:“两年前!张叙安裹挟太子,勾结内宦,趁皇上病危之际,刺杀皇上,嫁祸于人!”
十万军士皆目视前方,面色肃穆,望着将台,听了这话,只感到愤慨万分。
周祈安道:“皇上一手建立了盛军,又带领盛军南征北战,彻底将北狄逐出了中原!后又打得北国称臣,年年朝贡,是盛国的英雄!只是一代英魂,却被奸贼所害,落得如此下场,实在天理难容!”
“我们割据于此,便是要壮大自己的势力,有朝一日,手刃奸贼,拨乱反正,以慰皇上在天之灵!而如今,这时机已经来了!”
段方圆振臂高呼,面色因嘶吼而涨红,说道:“为皇上复仇!”
十万大军热血上涌,皆高举兵器,齐声高呼:“为皇上复仇!”
“为皇上复仇!”
“为皇上复仇!”
周祈安继续说道:“裴兴邦误信奸贼所言,深信弑君之人是我,围困鹭州已达两月!启州骑兵被赏金所诱,想要取我首级!”
“鹭州已兵疲将乏,急需我们支援!然裴兴邦部久攻不下,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而我们,粮草充足!兵器精良!士兵勇武!我要你们没有后顾之忧,只管一心杀敌!”周t祈安说着,拍了拍一旁案几上摞得高高的书册,“这儿是我们全军的户籍!上面有你们所有人的户籍信息!此战过后,若有人伤了残了!出了任何事!你们的妻儿老小,我周祈安替你们养了!”
“出征—!”
全军士气高涨,齐声道:“杀—!”
“杀—!”
“杀—!”
六日之后,裴兴邦部再度兵临城下。
他们留了十万大军在襄州对面与周权对峙,料定周权此时不敢轻举妄动。
而鹭州是最先竖起了反旗的地方,又与凉州、青州相连,一旦鹭州城破,凉州、青州便成了断尾。
周权、周祈安兄弟与李闯的结盟本就松散,一旦地理上难以接近,结盟便只是一纸空谈。
届时,周权、周祈安手中便只剩颍、襄、荆三州,必成不了气候。叛军在道义上本就站不住脚,一旦士气大败,必将纷纷自溃!
清晨时分,雾气浓重,鹭州城楼上,哨兵远远瞧见前方压上来一道黑影。那黑影在浓雾中晃影,逐渐抬起了头来,越逼越近,如同黑云过境。
哨兵心底一沉,知道是裴兴邦部再度来袭,不过他已习以为常,并不显太过慌乱。
且此时此刻,燕王正坐镇于这城内,他不清楚燕王与怀将军商讨出了什么计策,但他们都知道,这一次,他们绝不会太过被动。
箭楼耳房内,周祈安、怀青正对坐饮茶。
怀青一身铁甲,头盔立在桌上。
他肤色原本偏白,尤其不征战之时,脸色总能养得白嫩,这阵子却晒黑了不少,面颊显出一丝粗粝。
周祈安不说话,只一杯杯喝茶,鹭州早已做好了部署,只待亮剑。
哨兵跑了进来,抱拳通报道:“禀燕王,怀将军!裴兴邦部已抵达南城门三里外。”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