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八百营,此刻早该攀上阁楼进行追捕,功夫好一些的,怕是已经和刺客缠斗上了。禁军这些学艺不精、徒有其表的世家子弟,却是连箭矢是从阁楼方向射过来的也判断不出,慌慌张张拔了剑面面相觑,问道:“刺客,刺客在哪儿?”
“废物!”说着,怀信策马向前。
两名刺客听头一辆马车内传来的是女声,便知道自己刺错了车,转而将箭矢对向了第二辆马车。
怀信策马而来,说道:“保护皇上!”
只见得羽林军中有一侍卫纵身而入,飞进了马车内,抱住了皇上头颅,压低了皇上上身。
下一秒,箭矢便射穿了窗幔,钉在了马车上。
侍卫用身护住皇上,大声道:“车内不宜久留!护送皇上,太皇太后,太后和郡主离开!”说着,带皇上跳下了马车,附近羽林军这一回倒没出错,立刻团团围了上来。
大家不知发号施令的人是谁,只是事急从权,竟纷纷听从了那人命令,将太皇太后、太后和郡主从马车上护送下来,进了附近一家简陋的茶馆,关紧门窗,便将店铺团团包围。
那侍卫将皇上扶进茶馆内坐下,便阔步走出了店门。
八支箭再次一连串地射过来,侍卫利落拔刀,将箭矢一一斩下,脚下一助跑,便攀上了阁楼。
刺客搭上箭,将箭矢对准了侍卫。
周权、怀信帮其打掩护,连放了几箭,两名刺客便躲回了木柱后。
那侍卫身手敏捷,三两下便攀上了阁楼,只见他手中钢刀利落地挥了两下,两名刺客便接连倒地,温热的血液喷溅在他脸上。
侍卫抹了一把脸,帅气收刀,一手一个地拖着两具尸体下了楼梯,从楼下正门走了出来,身后拖出长长的血迹。
皇上拍案而起,说了声:“好身手!”便出了店,亲自到街中央迎接。
侍卫单膝跪地,抱拳道:“属下救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
“不迟不迟。”说着,皇上亲手将侍卫扶了起来,问道,“叫什么名字?”
“属下,”他顿了半秒,回答道,“乔子言。”
太皇太后惊魂未定,由宫人搀扶,坐在店内狭小的长条凳上,胸口郁结,有些呼吸不畅。
随行太医把了脉,先从药箱拿了一粒金丹。
王宝姝亲自奉茶,伺候外祖母服药,又一下下抚摸着外祖母的后背道:“没事了,外祖母,刺客已经抓获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太皇太后本无兴致再去往骊山猎场,只是皇上和郡主倒像是看了出好戏,不仅没有败兴,反倒热血沸腾了起来。
“外祖母,你看。”说着,郡主学着刚刚那侍卫的招式,逗外祖母开心,“就这么‘唰—唰—’两下,那两个刺客就倒下了。”
“是嘛。”说着,太皇太后笑了笑。
那金丹见效很快,太皇太后感到好一些了,说道:“那便起驾t吧。到了猎场,姝儿猎只野兔给哀家吃,哀家便什么毛病都没有了。”
郡主道:“野兔哪够,我要猎只鹿给外祖母吃!”
“好,哀家等着。”
接下来一段路倒没发生什么意外,一行人平安抵达骊山猎场。因为刺客,路上耽搁了些时辰,到达时已过午时,行宫内早已备好了午宴,一行人纷纷入席。
筵席开始,只是皇上和太皇太后不动筷,下面也没人敢动筷。今日发生了这样的事,皇上和太皇太后必然要说两句。
只听太皇太后道:“刚刚那侍卫是叫乔……”
皇上微微侧身过去,接话道:“叫乔子言,皇祖母。”
太皇太后说:“的确好身手。功高莫过救驾,回去后要赏,要重重地赏。”
“是,皇祖母。”说着,皇上面向了群臣,“今日之事,不仅要赏一批,更要罚一批。朕看朕的禁军里,净是些滥竽充数的废物,酒囊饭袋的蛀虫!”
禁军统领自知有罪,出列跪拜道:“末将救驾不利,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道:“禁军虽久不经战,但平日若是勤于训练,今日又何至于此?见了尔等这番表现,朕实在无法放心将皇祖母、母后、阿姐还有朕的性命交托给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