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费奥多尔君可是很棘手的。”
望月秋彦耸肩,看了眼手上青紫的痕迹。
那是毒素蔓延开的迹象,港口黑手党的医生对此束手无策。
“知道线索的不是我就是太宰,我要是昏迷了,暂时接替首领工作的就是他,因为之前没告诉他中毒的事,他现在已经气到口不择言了。”
“看着像是异能力。”
森鸥外评估道。
“以太宰的能力,找到背后的异能力者最多也只需要十天,当然了,那样他可就兼顾不了首领的工作。望月君,你看上去可不像撑得了十天的样子。”
“这就是我来找您的目的。”望月秋彦微笑,“我们一起工作了那么久,模仿我的口吻下达命令,对您来说轻而易举吧。”
森鸥外叹了口气:“我已经退休了,可不做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话是这么说的。”望月秋彦的目光落在文件上方的糖果上,“从您见到费奥多尔君的时候起,就知道我来找您的这一天了。这里也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我会让广津把外面的那群小孩转移到港口黑手党去的。”
“既然太宰能找到作为先代的您在这,费奥多尔君发现这里也只是时间问题。”
“森先生。”望月秋彦说,“我得保证您的人身安全。”
森鸥外倒是没想到,顶着这种身体,望月秋彦的脑子还能转得那么快。
“用保证这种话可不行。”过了一会,森鸥外平静道,“望月君,你现在已经是首领了,一直和我说敬语是为了什么。”
望月秋彦愣了下,自己也想了想这个问题。
理论上而言,他其实是很认可森鸥外作为首领期间的管理方针的。
舍弃掉一些存在,冷静地做到利益最大化。
他一直很想成为森鸥外那种存在,却越来越难做到。
“为什么呢……”
望月秋彦的睫毛轻颤,嘴唇动了动。
“可能是因为我很尊敬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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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鸥外认为,要是望月知道自己对他的心思,那么点零星的尊敬可能也就烟消云散了。作为首领期间,森鸥外对于自己的辅佐官简直是又爱又恨。他很欣赏对方的才华,又恶劣地产生过一些糟糕的念头。
比如索性和上次一样,把用在望月身上的药物剂量加倍,趁他睡着的时候一遍又一遍地折磨他的身体,想象他醒来之后看到自己合不拢的地方是什么表情。
在对中也他们放下戒心以前,他这聪明的辅佐官可能只会深吸一口气,隐忍着怒火,说您的兴趣爱好真是越来越糟糕。
然后森鸥外就会无辜地问他:【“你怎么知道只有我一个人呢?”】
望月估计会面无表情,掀开被子,顶着满身的痕迹直接下床,平淡地回他一句:【“几个人都无所谓,下次请不要直接弄在里面。请您回首领室工作,我洗个澡就来见您。”】
被报复了一次,下次就要翻倍地报复回来。
森鸥外与他的辅佐官表面上关系和谐,背地里却踹来踹去。
有趣是真的有趣,麻烦也是真的麻烦。
世界上找不出第二个这么懂森鸥外的心思,又这么符合森鸥外心意的人。
望月秋彦的身上有着黑手党的暴力美学,又擅长恶劣地赋予敌人希望,再无情地一脚把向他伸出手的人踹下泥潭。
森鸥外之前看到他在审讯室抓着别人头发,逼迫别人抬头的时候,轻描淡写地建议他下次改用脚,这样待会吃饭的时候卫生一些。
望月秋彦听从了他的建议,一脚踹到别人头上,再用脚尖把敌人的下巴跳回来,那双漂亮的眼睛微眯,嘴唇一张一合地问话,没给人造成震慑,倒是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审讯对象颤抖着身体,闷哼着□了。
于是森鸥外就看到了自己那位辅佐官神色空白,平复后转向自己的画面。
【“森先生。”】望月秋彦指责,【“您得赔偿我精神损失费。”】
森鸥外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问:【“和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让他对你干这种事的。”】
望月秋彦撇了撇嘴,嘴里还在说些【“反正不是我的错”】的垃圾话,身体却诚实地挪开了一些,语气也心虚得变快,看上去很想把自己的鞋子扔掉,又碍于审讯室的地太脏,只能憋屈地再穿一会。
森鸥外就是从那时候起,被他培养出了奇怪的癖好。
要多少次才会承认他自己的错误呢,要多少次才会承认他就是喜欢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难道是要到身体到了极限,拼尽全力也只有力气动动手指,嘴上说着等等,眼角却因再一次的进犯渗出眼泪的时候吗。
森鸥外一直以来都认为,望月秋彦会因为他的心软付出代价。毕竟黑手党又不是什么有良心的存在,一旦有人开了个头,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出现,他们可不会因为一句等等就收手,只会在意地蒙上他的眼睛,恶劣地加重力道,示意他猜猜现在是谁。
闭嘴不谈还好说,猜错了或嘴硬才是真的完蛋。他们会一直进行到自己的心上人再也不会用“我去出轨了”做借口溜走的时候,那差不多也就是望月精神崩溃的时候。
真可惜。
要不是彭格列横插一脚,森鸥外可能就真这么干了。
望月对他放心的依仗不过就是认为他喜欢爱丽丝那种类型的,殊不知认识在变化的,这种变化连太宰都看出来了。他跟在望月的身边,对望月可谓是严防死守。
就比如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