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盛回他:“睡醒就关。好吗,乔宴。”
霍景盛没办法告诉乔宴,乔宴睡觉的时候体温会降低,要他一直抱着才能维持暖和。
且乔宴午睡的时候,容易迷迷糊糊在他怀里摸索着,坐起来找水。以往这个时候,他会安抚乔宴别动,去接了温水把人搂着喂的。
就算乔宴不找水,偶尔也会因为腿抽筋,而在睡梦里皱眉。
哼哼唧唧的。
霍景盛会把他很轻地抱起来,在他耳边小声说着话,一边用大手轻轻给他揉腿。
现在霍景盛不能陪在乔宴身边,乔宴要水、乔宴腿疼、乔宴哼哼唧唧…他无法亲自解决。但可以留着心,及时叫王姨过来处理。
乔宴抠了抠手指头,午睡的时候还是顶着羞臊,乖乖地打开了。
这种感觉,比睡在霍景盛怀里紧张,乔宴刻意把呼吸放得很缓。
但是乔宴怎么也睡不着。
他有些…不习惯。
这种不习惯,在安静的环境下,随时间的流逝,而越来越急烈。
就像是一开始只有一丝名为“不习惯”的火星,慢慢地开始越烧越旺、越烧越远…莫名其妙地,就连了天。
乔宴理不清这种感觉的来由。
他想压,也压不下去。
他为这种失控而感到恐慌。
有好几个瞬间,乔宴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像自己了!
不然为什么会一阵一阵地、感到一种和“委屈”相似的情绪?
这根本不应该!霍景盛在忙工作,很重要的油田项目!
可是…可是道理明明都知道,为什么赶不走这种“委屈”!
乔宴不知道孕期情绪受激素影响,是生理反应,并非怀孕者本身有问题。
他只知道自己突然变得有点任性、有点不懂事。
于是他恐慌、委屈、又为了自己的恐慌委屈而羞臊懊恼。
他咬着嘴唇,不愿意打搅到霍景盛。
但某个瞬间,忍不住了,竟然小声地脱口而出:“…霍景盛。”
声音是在被窝烘久了之后,惯有的虚弱和软绵。
乔宴被自己吓了一跳。
瞬间清醒了不少。
霍景盛几乎是立刻回应:“我在。”
“怎么了?乔宴。”
手环里传来的霍景盛的声音,和平时很不一样。
好像格外低沉了。
乔宴被这声音烫了耳朵,把脸埋在枕头里,脑子里又不不可遏制地,浮想着自己睡在霍景盛怀里时的感觉。
乔宴羞臊更甚。
他脚指头蜷缩着,他的潜意识急于脱口而出:霍景盛…我睡不着…我脑袋里很乱…我有点害怕…
但乔宴理智占了上风。
他掐着自己的手心,一边心虚自责,一边红着脸嗫嚅:“没,没事…我试试对讲功能…你工作吧,我睡了!”
乔宴说完,眼眶一热,莫名其妙地溢出泪水,打湿了枕头。
他死死咬着嘴唇,不愿意泄出一丝不对劲的气息。
霍景盛偏又轻声问他:“心率加快了。乔宴,有不舒服么?”
乔宴缓了缓,平定了语气后才很小声道:“刚上厕所,走路快了。霍景盛…手环睡觉好碍事,我摘,摘了吧…反正可以对讲…好吗…”
霍景盛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终是道:“好。放在床头。”
乔宴解下手环,轻手轻脚跑到卫生间。
坐在马桶上把自己抱住,咬着嘴唇无声地哭了一会儿。
等他又轻手轻脚爬到床上,再回想起刚才那种陌生的、突如其来的、洪水一样忽然泛滥的情绪。
——他觉得自己脑子是不是也有病,怎么一阵一阵地莫名其妙…
乔宴深知自己有“梦游”、“说梦话”的习惯。
为了不让霍景盛听到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他大睁着眼,强迫自己不要睡觉。就这么度过了他的午睡时光。
在安静的午后,乔宴天人交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