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妤的脑袋里真就一团浆糊,她将宗崎的那两句话反复回忆,试图拼凑出他的真实意图。
“你不喜欢周子韫?”
“谈不上。”宗崎松了手,抱着双臂看她蹙眉思索的样子,脸颊连着脖颈那块还泛着薄红。
回答与预料相去甚远,乌妤顿了顿,还是指向自己,困惑:“因为我?”
宗崎往后没骨头似的靠着,伸手握住她那根指头包裹在掌心里时重时轻地按揉,看她觉得不舒服才松点劲儿。
玩够了,慢悠悠开口:“有没有先来后到?回答我上一个问题。”
“……他都多大了啊。”乌妤咬了咬唇,略显忐忑地看向他:“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问他在我心里的分量,这和我们这段时间的争吵有关系吗?”
太安静了,为什么这间小包厢隔音这么好,到底用了什么材料,想抠掉透出一点点人声来,别让这里只听得见暴。露情绪的心跳与呼吸声。
宗崎沉默,看着她浑然不觉的模样,一口郁气堵在胸口出不来。
女孩还在横跨坐在他腿上,不躲不避,越想得到答案,凑他越近,全然不复早前嫌他如洪水的模样。
“有。”宗崎垂下手臂捉住她的两只手,轻轻一拽,就将她拉了过来。
乌妤惊呼一声,忙撑住手按在他头两侧的靠枕上,才避免撞进他怀里。
“从那晚你选了我开始,就不能再有其他人出现占据所有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宗崎一手掌住她的腰,边说,另只手边往上滑,落在她耳后的位置,把玩耳垂,慢慢揉捻,看她痒得想躲,却又生生忍住,差一点钻自己怀里。
“这里,不行。”他抚上半个月前乌妤脸上留下红印的位置,乌妤望进他的眼睛里,看他郑重的表情,感受他轻佻的动作,又听他讲强盗般的话。
宗崎躬身吻了吻她的唇,两人唇间都有着淡淡咖啡香,他声音渐低:“这里,不行。”
乌妤轻轻一抖,宗崎的手移开,转向隐在头发底下的耳朵,搔刮着她敏感的耳垂,两指夹住揉捻,“这里,也不行。”
“尤其是这里。”宗崎掀眼回望乌妤,在女孩羞怯的目光中,径直伸出食指,点了点心口的位置,“除了我,谁都不许占据。”
“现在懂我的意思了吗?”宗崎抓着她的双手往自己的颈后圈好,手动地调整为乌妤抱住他的姿态,眸色浓郁发沉,唇角牵起不算深的弧度,但能让乌妤清楚感受到他现在的情绪是激动的。
“宗崎!”乌妤被迫看清他脸上所有神色变化,听他全盘托出心底最真实、也最令她恨不得遁地逃走的想法。
触碰过的地方跟燃起火星一样,烧灼得她感觉皮肤都在发烫。
“在呢。”宗崎面不改色地
应声,拍拍她的腰,让乌妤收回注意力,只关注他,“我说完了,该你回答我最开始的问题了。”
那晚选了我,究竟有几分真心?
乌妤对他的问题感到忐忑不安,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那天晚上为什么下意识地就选择了宗崎,而不是近在眼前的剧本。
她难以回答,也不知道自己当初的选择是不是真的错了。
或许当时要了前者,他们现在就没必要这么纠缠了。
想到另一种可能,乌妤没由来的呼吸困难。
“明明一切都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随随便便拒掉我去配音,我本来,本来差一点点,就可以攒够钱,是你非要横插一脚,我没想这样的。”女孩的双手缓缓下滑,落在他的臂弯,身子有了后退的趋势。
宗崎淡然等着她说完,但这视线对这些时日本就心虚的乌妤来说,就好像将她一切的坏心思都照得干干净净。
剧本她的确配的不好,而宗崎是剧本的所有者,当然能决定她的去留。
只是她不甘心,也着急,快到集训时间,还没有攒够钱,宗崎稍微抛出点诱饵,她就咬上去了。
“哭什么?”宗崎抬手抹掉她滚落下来的泪珠,“说来说去,都是因为那个剧本?”
乌妤闷闷点头,“你不从中作梗,我们,我们现在也不会这样吵架,说不定还能像班里的同学一样正常相处。”
听到这里,宗崎微眯起眼,出声:“停,闭嘴。”
突然被打断,乌妤不满抬头,却听见宗崎接下来的一番话。
“乌妤,我不介意你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但凡我有的,你能拿走,算你的本事。”
“可你也别忘了。”宗崎看着乌妤,不给她胡思乱想的机会,继续说:“我不想给的,谁也拿不走。”
等她缓了缓,宗崎俯身靠近她,将垂下来的碎发勾到她耳后,手指抚上去停在那里,慢慢低眼看向她,等她眼里装着自己,才轻声:“换句话说,我对你,心甘情愿。”
“而我的心甘情愿,有条件,不多,就一条。”宗崎手将她抵按在身前,面对面:“要你的真心,不要掺杂半点假意。”
话落,宗崎等她慢慢消化。
直到乌妤感觉到手下的一片滚烫,低头一看,自己不知道按着他的胸膛多久,刚好在左心脏的位置。
男性身躯天生体温偏高,隔着外套,她都能感觉到闷钝心跳,贴在她的掌心,鼓一鼓的。
“你问我要真心,可你呢?”乌妤吸了口气,艰难保持着思考,孩子气似的反问回去:“其实你并不会在青港久待对吗?你只是一时兴起,觉得逗我好玩,等时间一到,你就会离开。”
宗崎的心情因她这番话变得愉悦起来,他拖长尾调“哦”了声,然后一把将快掉下他腿的乌妤搂回来,“所以你一直在担心这个?为什么不告诉我?”
乌妤觉得他不好好说话,不正经,伸手推了下他。
胸腔发出闷颤笑声,宗崎顺着她的力道往后摔,电竞椅上承受着两个人的重量,乌妤也被他带着一块摔去,砸到他肩头。
宗崎抬手握住她的后颈,蹭了蹭乌妤,低声与她商量:“乌妤,考京淮大学好不好,它的播音专业最好,丁教授这几年也许会被返聘回去,你不是很喜欢她吗?”
颈侧一颗毛茸茸的脑袋蹭来蹭去,痒酥酥的,乌妤抬手搭在他头上,安静良久,才说:“我不一定……考得上,陵江、燕北,老师说我也可以看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