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裴玄立刻发现不对劲的地方:“王树之子王平安跟我差不多大,看着比我还略大两岁。”
寿国公淡淡道:“你怎么知道他是逃出去之后才生的儿子,又怎么知道那就是他亲儿子。”
裴玄拧眉:“二十年前,王平安与母亲拿着寿国公名帖进京,可曾出现。”
寿国公的回答是摇了摇头:“并未见过。”
“若有人拿着名帖登门,下人定不敢隐瞒。”
裴玄还是觉得其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脑中闪过几个突兀,却又抓不住线索。
“外公,王树被抓后,怎么会让妻儿进京求您?他难道不知道清缴名单是您亲自给的?”
“是啊,为什么……”
寿国公沉默许久,自嘲一笑:“也许他觉得我会看在师徒情分上,帮他照顾妻儿,留下一条血脉,可惜了。”
他话音一转:“不过这都过去二十年了,你怎么会旧事重提?”
裴玄回答:“梁溪府时,我遇上了王树之子,他早已投身太平教。”
不知道为什么,即使在最为信任的外公跟前,他还是将顾清衍的存在隐瞒下来。
寿国公眉头一皱,唏嘘感叹:“他父亲因太平教而死,如今他也如此,也是可悲可叹可惜。”
“不过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不要继续深究。”寿国公叮嘱。
裴玄点了点头。
“圣人也这么说,这件事到此为止了。”
寿国公没说什么,转而问道:“大清早进宫,好不容易出来就去见你的小朋友,怎么不把人直接带回来?”
“外公说的对,还是等一等,等清衍考完再说。”裴玄笑道。
寿国公冷哼:“迟则生变,老夫可听说五公主要选驸马,她与顾清衍年岁相当,以那孩子的模样,指不定就被选中了,到时候有你哭的时候。”
裴玄脸色一肃:“圣人今日亲口答应,会应我一件事。”
“罢了,是老夫多事了。”寿国公冷哼。
裴玄看着他,开口道:“外公,无论陛下怎么想,在我心底是盼着你长命百岁的。”
寿国公脸色缓和下来,最后却只是说:“活的够久了,早死晚死也没什么区别。”
裴玄眉头一皱,正要多说几句,寿国公已经不耐烦的赶人。
“滚滚滚,看见你就心烦,陪你的小朋友去,别在我跟前碍眼。”
裴玄对这位喜怒无常的老顽童没办法,只得转身离开。
等他走了,寿国公又怅然若失。
方才告诉裴玄的事情,寿国公只有一半真话,可真真假假,利弊得失,在时间的洪流中终将不算什么。
怀王在世的时候何等荣耀,如今不也成为河中砂砾,只有野史才会出现的神话故事。
顾清衍得到回答,心底遗憾找不到王母的下落,但也只是遗憾了一阵子。
京城的日子飞快,裴玄时不时上门陪伴,倒是让时间跑得更加利落。
很快就翻年来到了会试之期。
京城的二月份依旧很冷,会试的规矩却远比乡试更加严苛。
提前一日,裴玄连寿国公府也不回了,只在小宅子陪着。
章念看他很不顺眼,屡屡提醒:“裴世子,顾大哥有我照顾就好,您是贵人,如今正是最忙的时候,怎么能在这儿耽误时间。”
裴玄并不把他放在眼里,淡淡道:“我只是世子,如今身上并无官职,想在哪儿带着都可以,而且能陪着清衍,我并不觉得耽误时间。”
章念顿时鼓起脸颊来。
裴玄还说道:“你到底年幼,思虑不周,我不看着不放心。”
顾清衍看着不好,拉偏架:“阿念,我想吃热乎乎的饼子,你去帮我买几个。”
等把人使唤走,又开始教训裴玄:“阿念只是担心我,你老教训他做什么?”
结果章念刚走,裴玄越发不像话了,直接把他搂在怀中:“谁让他总是碍事儿。”
“咳咳。”顾清衍差点呛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