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了。”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克制。
季清鸢没回头,只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喉咙里出一声模糊的回应。
得了允,谛闲深吸一口气,才开始小心地摸索。
视觉被彻底剥夺,其余感官便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世界的声音瞬间被放大了无数倍。
身侧女子压抑而略显急促的呼吸声,自己胸腔内快了不少的心跳,远处溪流潺潺的微弱水响……一切都变得异常清晰,织成一张无形而敏感的网,将他的意识全然淹没。
他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试图压下那骤然涌起的异样波澜。
指尖摸索着,触碰到那青玉药瓶冰凉的瓶身。
失去了视觉的引导,指尖的每一次探寻都充满了未知的惊悸。
他怕冒犯了她,只能凭借声音和记忆中她趴伏的姿势,极其缓慢、极其谨慎地向前摸索。
握紧了药瓶,指尖再先触到的,是身下竹床冰凉而光滑的纹理,然后是柔软的、带着草木清香的蒲草……接着,是某种更为温软的阻碍——是她散落在蒲草上的、带着微凉湿意的丝。
他的指尖如同被无形的火焰灼烫了一下,猛地一缩。
仅仅触到丝,他便不敢再往前。
“请施主…指引贫僧。”
谛闲的声音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
季清鸢回头,见他僵坐着,极为局促地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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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双眼蒙着白绸,而白绸之下,只露出线条清晰而优越的下颌和紧抿的、失了血色的薄唇和异样的红着耳垂。
“小师傅放心,不过是上药,不必紧张。”
虽她也紧张,不过本就是为了上药,形势所迫。
被她安慰了几句,谛闲似乎也冷静了许多。
他定了定神,再次探出手。
这一次,他大胆了些,指尖终于触碰到了一小片衣料——是月白色的细软绸缎,却被血污浸透,变得粘腻僵硬。
她背上的衣物虽已除尽,但有一些与伤口黏在一起,自己清理不了。
谛闲屏住呼吸,指尖顺着衣料的边缘极其小心地移动,试图撕去残碎的衣料。
然而触感在黑暗中变得异常模糊而暧昧,衣料、血痂、还有……其下温热的肌肤,界限混沌难明。
每一次细微的触碰,都引来她身体不由自主的轻颤和一声压抑在喉咙深处的抽气。
细微的震动,隔着指尖传来,连带着他的心也颤了颤。
他强迫自己稳住,指甲小心翼翼地勾住与伤口黏连的破碎衣料边缘,一点、一点地剥离。
虽他动作小心,但季清鸢依旧疼得咬牙,她也不敢动,深深汲了一口气强迫着自己不动。
一人僵着,一人忍着,二人皆是煎熬又难耐,终于才把这碎布衣料除尽。
屋里的血腥味又重了些。
他握着打湿的软布,擦尽伤口的污浊。
这一步算是最轻易,不过也叫季清鸢疼得直冒冷汗。
伤口清理得差不多,谛闲摸索着打开青玉药瓶的塞子,冰凉的软体膏药倾倒在指尖。
谛闲紧绷得厉害,手指也因方向不明而带着一丝笨拙的试探。
都是上药,他默念着清心咒,抛却杂念,手指向前一触,却猝不及防地触碰到她肩胛骨下方某处敏感又疼痛的肌肤。
季清鸢猛地倒抽了一口冷气,身体剧烈地一颤。
“嘶——”
那声痛呼短促而压抑,在一室寂静里却分外明显,叫谛闲脑子里原本就紧绷的那根弦顿时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