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秋月早上吃了自助餐,现在也不怎么饿,要不是这根排骨实在漂亮,她都不会买,现在送出去也不怎么心疼——聊得来的人其实挺难碰到的。
一整根排骨上面均匀的包裹着瘦肉,程姐一眼心动。
“绿信到账十三元。”
黎秋月惊诧的抬头,对上程姐带着笑意的眼睛:
“排骨贵,哪能让你个小姑娘出钱。”
况且她又不缺钱。
黎秋月没把钱还回去,而是给程姐多加了一块排骨,程姐本来还有些不好意思,吃到第一口的时候,眼睛就瞪瞪圆了。
“还有吗?”
空口吃了第一块排骨,配着酸辣粉吃了第二块排骨,就着酸辣汤啃了第三块排骨的程姐可怜兮兮的看着黎秋月,黎秋月也只能展示没有排骨的酸辣粉碗。
她以前习惯把喜欢吃的东西留到最后吃,时间带来的期待会让食物更美味几分,后来渐渐学会将最喜欢的第一个塞进嘴里,因为晚了这份食物可能就不再归属于她,而是会变成弟弟的口中餐。
童年留下的痕迹往往难以抹去,即使黎秋月已经离开家庭独自生存,也没改掉这个习惯。
“这个味道跟酸辣粉搭在一起,是不是很奇怪?”
黎秋月在做菜的时候没经住奇思妙想的诱惑,把排骨做成了甜口的。
第207章
“不奇怪,好吃的很!”
排骨是用小锅做成了偏甜的口味,搭配酸辣粉却并不显得有什么不和谐,而是形成了新的味道,对味蕾产生更大的冲击,程姐吃的舒服,脑子却还清醒:
“主要是你的手艺太好,换了别家就不一定了。”
酸辣配甜口,程姐除了黎秋月这边的特例,满脑子都是草莓麻婆豆腐的异端。
“我做着好吃就行。”
黎秋月选择性的只听前半句话,谁要是看了街上的卖的东西,想要在家进行A货工厂复刻,不先小规模试试就大批量来,那这个钱也是活该花出去。
“这一碗红薯粉挣不了多少钱,我加个排骨的浇头,进账应该会好看点。”
黎秋月这话很符合她实诚的思维——红薯粉是主食,不好意思卖高价,又舍不得用差材料降低成本,那就开源嘛。
“妹子你要是能做牛肉和虾的话更好,那个利润更大。”
程姐已经非常娴熟的拉近了距离,黎秋月假装没听出来,面上露出几丝遗憾:
“可惜我不会做。”
假的,之前她做够了牛肉,在过年的时候也做够了虾,现在只想捣鼓点别的卖。
“今天是来不及了,先用花生米凑数,明天我炸了黄豆出来,往这个粉上面一浇,那才叫通透!”
黎秋月一边说,程姐一边吃,肚子撑的鼓胀胀,却还想挣扎着要第三碗——她以前开发新项目的时候,重庆四川来回跑了半年,大小地方的酸辣粉也吃了不少,硬是没一家比得上黎秋月的。
“给你程姐留两斤。”
程姐豪爽的扫了一百做定金,别看排骨也就十几二十块钱,但农家当天现杀,每个形容词加上去的价钱都是打着滚往上走,一头猪身上的精排就那么些,排骨这玩意又缩水的厉害,她现在给的钱没准还不够。
“半斤就够吃了,酸辣粉主要还是吃粉。”
黎秋月劝的真心实意,程姐主打一个有钱不听。
“吃不完我就带回家,配着米饭再烫个生菜,连锅都不用动,晚饭就结局了……哎,你说”我再定两斤行不行?
程姐本来只是随口一说,结果越念叨越心动,眼睛直接就亮了,黎秋月大概猜到了她的想法,直接摇头摆手的一套丝滑小连招。
“不行,我做不过来。”
要不是红薯粉的大部分工作都被包了,她连浇头都不会搞,主打一个有手艺有脾气。
“年轻人就要多努力。”
程姐不死心的继续劝说,黎秋月的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我目前不婚不育,不需要动力。”
年轻人都快被当成核动力驴使了,但凡她能在自己的世界找到个朝九晚五双休的工作,精神状态也不会被打压的如此美丽。
“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当一天摊主放一天风。”
她以前为了还债,都是找最便宜的房子住,早出晚归的格子间,偶尔的休息都是倒头就睡,整整一年都没有见过太阳。
有阳光的出租屋大把,但阳光是要钱的。
那段时间她穿梭在车水马龙之中,总是会想到童话大王的故事,里面的孩子得了一种病,叫“见不到阳光就没劲儿病”,她以前还觉得诶没什么道理,直到睁眼灯光闭眼月光偶尔配星光以后,她羡慕起了那些孩子:
他们不能在阳光下玩耍,但至少能看到阳光,不是用电子产品的影视或者照片,而是肉眼直接看到,比她的日子可好多了。
“挣那么多钱干嘛,够吃就行,这么舒服的日子,晒晒太阳多好。”
黎秋月坐着半眯起了眼睛,只有失而复得,才会明白现在的日子有多美好。
虽然被追着没成为风口上的猪,但勉强抓住一点风口的小镇做题家不理解黎秋月的内心快照,但她选择尊重,前提是:
“我那两斤可不能少!”
定金倒是其次,主要是这排骨真的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