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供稿,便就要被拿出来品鉴投票的,上边也会署名,”江容道,“文人相轻,亦自有风骨,会被公开拿来比照的东西,他们自然不会马虎。再者,入殿试的考生大多需要准备应试,所以参加我们这场比赛的大多是落榜生,落榜生已经失利一次,会选择回来参加比赛,多少憋了股气,自会有卯足了劲的。”
说到这,她复又莞尔:“当然,肯定会有人单纯为了贪便宜而来,可我们一定也不会一无所获,不是吗?”
昱王府。
玄枵将打听到的一一报给上首的人。
寒崇跟着听了一耳朵,忍不住地感慨——
真有钱啊,不愧是江容姐姐~
帝王:“??????”
华服男人便就折身,与太子同行跟上。
帝后和鸣,如此情景常见,二人早已习惯。
倒是寒崇,他瞥了一眼身边的太师大人,又端直转回去。
“太子有话?”男人开口,毫无温度。
寒崇滴溜溜的眼儿眨巴几回,最后好奇心战胜了畏惧:“所以,父皇可有说江容姐姐会嫁给谁?”
身侧人似是视线落在了他头顶,寒崇没来由觉得一凉。
接着,就听一道声音压下:“看来殿下的课业还是太少了。”
“……”苍了个天。
方才抓她手臂的时候不好好的?
这是怎么受伤的?
江容将瓷瓶中的药粉撒在他的伤口处,药粉沾到伤口,起到凝血作用,她知道这药有多疼,故意多撒了点,他痛的眉头一皱,接着帕子绕在指尖系好。
他一直观察她的神色,从始至终,她的面色如常,半点没有被疼痛偷袭的样子。
暂时安心,他受伤疼痛江容不会感受到。
萧显还想说些什么,就见左相快步从月亮门那侧穿过,表情严肃,紧张的像是来捉拿他的。
左相站在二人中间,挡在江容身前,阻隔裕王的视线,余光瞥见他包扎的手指,眉头蹙了蹙,“裕王这是怎么了?”
躲在左相身后的江容声若蚊蝇,“他好像疯了。”
第49章问询
江容重新梳洗上妆,选了件雾蓝色轻云纱裙,上衣是月白短襦对襟,温婉淡雅,她面容细腻如玉,铅粉敷面,施以淡淡胭脂,显得明媚温柔。
青丝如缎,汀芷娴熟的梳完发髻,江容在梳妆匣里选了皇后赏赐的鎏金缠枝纹发簪,上面还点缀着大颗宝石,斜插入发髻。
她本打算独自入宫觐见皇后,萧显却执意要和她一起去,拗不过便让他一起跟来。
萧显好不容易的休沐日,本想着可以和阿容独处一整日,没想到被皇后打断,照这架势,午饭定是要在宫中用了。
宫外,蜿蜒的古道向远方伸展,两辆马车如离弦之箭,在路上疾驰。车轮滚滚,扬起漫天黄尘,马蹄声急促如骤雨,在寂静的道路上敲打出惊心动魄的节奏,一路飞奔向前,留下两道模糊的残影和渐渐消散的尘雾。
几人早已换下了衣服,江容紧裹披风,用帕子捂着嘴,阵阵作呕,想吐的很。
“小姐!”
车上四人,江容与三名宫女,车外是江泽安。
许是听到了内里的惊唤,江泽安心下担忧妹妹,扬了声音。
“阿容可安好?”
江容不好,她恶心的就要受之不住。
但眼下是什么时候,逃命的时候。
小姑娘忍下了不适,扬声回口:“哥哥不必担心,我没事,尽管,尽管前行便是。”
彭城,萧知砚府邸,昏暗的暴室内。
距萧显被擒已过了一个多时辰。
外边依然响着士兵巡逻的脚步声,声音极密,萧显侧耳听着,但觉大概六七百人。
他挣了眼睛,眸子半眯,缓缓地扫视了屋中。
屋内只有两名杀手看着他。
俩人虽一直紧盯着他,但明显掉以轻心了不少。
因为他服了那软骨散,又断去经脉,实则已不足为惧。
萧显轻轻笑笑。
他早便有了气力,那幻脉散的作用已然消散。
他的功力已恢复了七八成。
不错,他料到了,预判了萧知砚的所有筹谋。
料到了萧知砚会拿江容威胁他;料到了萧知砚会让他自断经脉;料到了萧知砚会让他写下禅位诏;亦料到了萧知砚会在他写完诏书之后给他服下软骨散。
一切尽在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