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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牛>[星穹铁道]将军最近有点儿苦恼 > 90100(第3页)

90100(第3页)

“究竟是朽木不可雕也还是伏波将军也意图将你养废?”

冱渊君这下倒真是如鲠在喉了。她先前用在钟离身上的招数,以及方才教育白露的言辞,如今全都被白露一字一句给反弹了回来,且分毫不差。

她误解钟离别有所图,白露误解她散布不实谣言。她误解完了人道歉几句敷衍了事,白露误解完了她神情自若。她说白露如今不成材是因钟离意图养废,白露说她如今处理事情欠妥是因朽木不可雕也或是伏波将军也意图养废。

当然,伏波将军如今在持明族算是独一份儿的存在。白露后半句没有说出口,只因说出实在是太大不敬了。然但凡头脑不愚钝的,都能想到后半句是何意思。

冱渊君的心情有些复杂。

白露不说出口怕是还有另一层意思——如果说出口了,大不敬倒是其次。倘若让旁人……呃,站在白露的角度,准确来说,这个旁人就是自己。倘若让自己觉得是钟离挑唆白露如此,那就有些弄巧成拙了。如今倒是处理得恰到好处,白露的意图十分明显,就是想告诉自己——钟离对于她的意义相当于伏波将军对于自己的意义,一位不容诋毁的师长。

思及此处,冱渊君的心情更是有些复杂了。

白露看似唯唯诺诺,实际心思缜密。她所欠缺的不是能力,而是一份儿独有的自信。恰好与自己形成鲜明的对比,自己虽然表面上十分不自信,但实际却是遇到事情只会横冲直撞,刚愎自用,做事实在欠缺考虑。

想到钟离不过才做了白露几个月导师,白露就能有如此心思,冱渊君的心底就更加凌乱了。

果真朽木不可雕也。

她此时不应该在屋顶,而应该在海底。

第93章钟离先生想听有关将军的秘辛吗

“我要回丹鼎司看望一下溸湍长老,恕不奉陪了。”

白露从屋顶上一跃而下,走入茫茫人群中。只留冱渊君在屋顶上长吁短叹,心里乱糟糟得厉害。她托着腮唉声叹气了大半天,还是从屋顶跃下,追上了白露的脚步。

“我与你一起回去。”

这句话也是在求和。

白露默了半晌,点了点头。冱渊君笑了笑,快乐得像个孩子般揽住了白露的肩膀,一同往回走。

两人回到丹鼎司时,炎庭君与灵砂以及涛然都在溸湍的屋内。先前不曾露面的昆冈君也来了,白露与她打了个招呼后,便一同等在床边,静静期待着溸湍长老的苏醒。

白露已经许久不义诊了,近段时间忙得很。先前溸湍长老有椒丘大夫与灵砂司鼎照料着,她相信他们二人的医术,便也没有搭过溸湍长老的脉。前几日椒丘大夫回曜青了,只说饮月君授封仪式之前,溸湍长老定可苏醒。如今明日便是授封仪了,今晚便是最后的期限。

屋内的六个人在静静等待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溸湍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灵砂便提议众人回去歇息,屋里只余她与白露便可。若是溸湍长老有片刻苏醒,她会着人通知各位。众人点头称是,但心里都有几分明白。今夜如何能安眠一晚呢,回去也不过是枯坐床头而已。然想归想,灵砂说得还是有几分道理的,便各自散了。

待众人离开后,白露看向灵砂:“司鼎姐姐,你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吗?”

灵砂领着白露来到前厅,握着她的手不放:“白露,我与你有愧。”此时的她,倒是未曾用妾身自称了。

白露听出来了,但灵砂未必是故意为之,可能只是一种习惯使然。便安慰道:“司鼎姐姐,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从前我不懂事,有些事情你瞒着我也实属正常。只是如今我已长大,日后的事情就还需要司鼎姐姐多多照拂了。”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灵砂抿唇一笑:“既然你如此说,妾身便心安了。”

她听得出白露的意思,也意识到自己自称的变化。确实是习惯使然,面对自己从心底里畏惧或是尊敬的人,她便会自然而然地用“妾身”自称。而面对相熟的好友或是从心底里不甚看重的人,她便没必要用“妾身”谦称自己了。在朱明时,她处理人际关系一惯游刃有余。然而在罗浮,却频频碰壁,不管是对于景元还是钟离亦或是现在的白露。或许从前这些人都曾对她抱有过期待,但如今,却连一直对自己有好感的白露也要与自己划清界限,以后公事公办了。这种不好不坏的局面,已经是当下最为妥帖的方案了。

灵砂与白露安坐片刻,随口扯些话头寒暄,但聊着聊着难免会牵扯到有些敏感的话题。在进一步的聊天中,两人也算是对彼此有了更深入的了解。白露仿佛对这些香料产生了极其浓厚的兴趣,缠着灵砂要学习调香。灵砂自是不会藏着掖着,当下便承诺日后可随时来丹鼎司学习。

就在两人聊到兴头上时,屋内倏然传来几声剧烈的咳嗽。灵砂面色巨变,她起身冲到屋内。白露也紧随而至,只见溸湍趴伏在床头,不停地咳嗽。灵地上一滩黑血,几条白花花的虫子在其中蠕动。

灵砂迅速点了几下溸湍的几处穴道,后者又是一阵狂吐。白露设下法阵,将虫子困在阵法之中,尽数杀死。待溸湍吐尽腹中蛊虫后,他勉强睁开浑浊的双眼,眸中似有水光闪动。喉咙里发出极其痛苦的呜咽声,嘴巴不停地张着,艰难地发出声音:“杀了我……杀……了我……杀……杀……杀了我……”

白露微微蹙眉,面露不忍。

在过往的记忆里,白露曾不止一次见到过溸湍长老跟随龙尊雨别时意气风发的模样。即便后来年老体衰,也是精神矍铄,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如此具有傲骨的一位老者,从不肯在他人面前示弱,如今却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一心求死,甚至卑微地恳求旁人助他一臂之力。可见这些蛊虫如何厉害,可见溸湍长老这几百余年经受了怎样的折磨与不堪!

白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习惯性地闭上了双眼,然而眼前却尽数是龙尊洞天前云璃为了救她浑身血污的模样。

不。

不能闭上眼睛。如果如今连病人或是朋友的鲜血和痛苦都无法直视,日后如何能鼓足勇气治理持明族。要做一个勇敢的人,要不仅能坦然地面对敌人,也要能直面亲近之人的鲜血,更要能正视心底最为柔软的部分。

白露在心底为自己打气,她缓缓睁开双眸,咬紧下唇直视溸湍长老痛苦不堪的画面。

“司鼎姐姐,溸湍长老……”白露竭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他……情况如何?”

“吐出这口黑血后,溸湍长老应是能醒来。但如今精神遭受了重创,□□虽然已经苏醒,但是精神上……”

白露明白了灵砂未说出口的部分,“精神治疗……”她思忖片刻,想起前几日钟离先生在手机上和她提过的星期日,此人似乎极为擅长精神治疗。便拿起手机给钟离先生发了条消息,说明了下这里的情况。

而身处长乐天的钟离与星期日正走回到西衍先生处,待二人坐下,景元登时松了口气,开了个玩笑道:“钟离,你可是让天风君等得花儿都谢了。”

天风君立即道:“欸,将军,我可不背这口祸。”他看向钟离,意味不明地笑了两声:“我虽等得有些心焦,可有些人却是等得火急火燎。你说是与不是,景元将军——”

景元清了清嗓子,对钟离道:“他这人惯是会开玩笑,说话不着调的,看热闹不嫌事大,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钻。最会看碟下菜,喜欢插诨打科。”

钟离笑了两声:“看来景元你对天风君的评价不是很高。”

天风君道:“明显是将军对我心存偏见。”说完,他将视线放在了旁边的星期日身上,“不知这位如何称呼?”

星期日看了钟离一眼,平和道:“我是星期日,籍籍无名的一阶搭车客,也是钟离先生的朋友。”

天风君有些艳羡道:“不知我可否有机会成为钟离先生的朋友?”却不问钟离,而是继续盯着星期日:“你看我如何?”

“这……”星期日优雅地笑了一下,将问题抛了回去:“天风君这话问得倒是有些奇怪。在我看来,天风君幽默风趣,潇洒不羁,是成为朋友的不二人选。只是我人微言轻,说话作不得数的。”

“阁下太过谦虚了。想来不过与钟离先生认识几日,便能与先生以朋友相称。我只是想向阁下讨教一番,如何才能博得先生的欢心。”

景元忍不住笑出声来:“天风君你这话说得也忒肉麻了些。不晓得的,还以为你对钟离别有所图。”

“不敢不敢。”天风君道:“我若是对钟离先生别有所图,不消说旁人,就单说神策将军你,不让我脱层皮是断然不会让我离开罗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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